大明也是如此,申时行只说了一个字,可谓是惜字如金,但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还是申巡抚高明啊。”孙克弘再次俯首,他问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儿,选择了离开,孙克弘看到的是表象,而申时行看的是根本。
申时行打开了一本奏疏,这本奏疏他写了很久很久,里面都是他到松江府后的总结,内容也是几经更易,但到了回京那一天,他会完成自己的奏疏。
在万历元年之前,大明已经有了系统性崩溃的征兆,这不是危言耸听,文恬武嬉的背后,是大明税制的彻底崩溃,是实行了近两千年的实物税在崩溃。
实物税的全面崩溃,向货币税转变,是发展的必然历程,这是不可阻挡的历史大势,这是生产力不断发展的结果;
大明缺银少铜,没有完善的铸币,又严重阻碍了大明由小农经济转变为商品经济;
商品供应匮乏,导致白银过度集中堰塞,且无法疏浚。
这三个问题,就是一个无解的三角,而且是彼此加重的恶性循环,万历维新十四年,其实就是在给这个历史转折期一个药方和答案,目前看是行之有效的,一个死循环被大明君臣所破局,这个历史转折是危机,自然也是机遇,大明抓住了这个机遇浴火重生。
不过在申时行看来,万历维新并不完美,是需要修修补补的,而他这本奏疏就是总结,去修补那些他看到的危机,和朝堂明公没有发现的危险。
“这孙克弘是个聪明人啊,陛下投什么,他就跟着投什么。”申时行合上了奏疏,孙克弘总是紧跟朝廷的步伐。
当有人劝孙克弘的时候,孙克弘就会痛骂一声:你们这帮穷鬼,难道比陛下更懂得花钱?!
陛下是大明最富有的人,这一点没人会质疑,但陛下的银子,又是大明这个集体所公有的。
大明皇帝在南衙投资了一千五百万银,这些银子主要是索饷索来的,为了消化这些银子,南衙龙江造船厂附近数十个官厂拔地而起,而这些官厂正在聚拢各种各样的产业,这里面有一项产业,拿走了近一百万银的投资,那就是南京铸钱局。
孙克弘就跟着铸钱局投入了一大笔钱,大约有五十万银,来为铸钱局配套,铸钱局要赤铜,但海外来料大部分都是铜料,把铜料加工成赤铜,卖给铸钱局,这个行当南衙普遍认为不赚钱,但孙克弘就是要投。
南京铸钱局有铜炉一百二十座,招铸币工匠为六千人,一个炉上有工匠五十人,为了防止盲目扩产的种种问题,赤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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