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条命没那么重要。亲人不会太在乎,朋友不会太挂念,顶多是哭上一回半回的。转过身也就忘了。可是这一次,我们一块儿挣扎着保命,哭了那么多次,在泥土里滚了那么多次,流血。忍痛,担惊受怕。我却不再厌弃自己这条命了,活着不容易,那就更得好好地活着,才能不辜负那些加诸在身上的痛苦,就算亲人不在乎,就算朋友不挂念,自己也得对自己好,疼自己,爱自己,照顾自己——”。
阿圆的语声哽咽,却不耽误心声的倾诉,与李薇一起挣扎求生的经历,真的令她对生命眷恋起来了。
李薇的手,抖索着伸出来,拉住了阿圆的双手。
还用再说什么吗?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感受,烙在了各自的心头。
从毒魔手里抢回来的生命最宝贵,每一缕呼吸,每一份神智,都是从煎熬中幸存下来,她如何能不觉得呼吸的珍贵,清醒的难得?
还有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身子遁入泥土翻滚抽搐更难看的场景吗?对于美丽了将近二十个春秋的女子,那就已经是最惨痛的记忆了。如此比起来,丈夫领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笑谈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要是有能耐,一天之内领八十个女人回家夜夜笙歌,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女人一旦想通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就是王八蛋的道理,那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何况还花不着王八蛋的银子,本夫人自己的就得担心花不了?
李薇的状态一改往日,大家夫人的派头被她丢了个精光,砖窑和铁器作坊和荒地大院儿和小河边儿,都被她时时光顾,对什么都新奇,对什么都感兴趣,甚至,她自己设计了一套庭院的图纸,严令卢管事和贾师傅给建出来。
院址就设在砖窑附近,李薇希望能跟阿圆住的近些。
虽然今年的冬天特别仁慈,河面上也没有上冻,想要盖起来这么一个大宅院,那也不容易,万一老天爷猛地一翻脸,盖到中途就得停工。
可是夫人发了话,好容易才重病痊愈了的,好容易才笑脸常开的,还真是不好意思婉拒,卢管事硬着头皮接下任务,从镇子上又调了一些建筑熟练工回来,一个怪里怪气的大宅院,就开始拔地而起。
这是跟老天爷抢时间的事儿,迷糊阵上的壮小伙子们也都来帮忙了,工钱优厚,午饭丰盛,谁还不削尖了脑袋拱进来?
李薇学会了做大锅菜,跟着李婶子和阿圆忙前忙后,扬高了声音说话,把面巾扯下来擦汗,整个人就宛如一个普通的村妇。
但是,不可否认的,她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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