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兰“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范宁摇头,“我理解了‘格’,却不理解它和我自己是怎样的关系,很多生前就孤独的艺术家,难道会因为后世的纪念就不孤独了吗?假设如此的话,可能我死了都得担心着世界末日到来,因为那样子人们全部死亡,连谁是逝者谁是铭记者都再无区别,谁还来认知并守护我的‘格’呢…”
轮到希兰默然不语。
“所以你相不相信失常区或世界末日的存在?”范宁看着她的眼睛。
“相信失常区,不相信世界末日。”小姑娘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
“死亡本来就是世界末日,所有的死亡都是,不存在更特殊的某一天了。”
“包括个体的死?”
“指的就是个体的死。”希兰低下头去,“大家觉得死亡是把自己在世界上这段特殊的人生带走,把与他人分享共处的一个个时刻带走…实际上,这是旁人的视角而已,对死者自己来说,带走就是整个世界,这种感觉就是世界末日。”
“‘荒’带给你的一些洞察视角?”范宁觉得这是有分享价值的观点,“不过…我们也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感觉…”
“我大概知道。”
“你知道?”范宁讶异道。
希兰“嗯”了一声:“有个简便的办法,要体验吗?”
“要。”
“想象你尚未出生前的感觉,时间上的,空间上的,各种感官上的。”
“我尚未出生前的感觉…”范宁如此闭眼设想。
睁开眼后,他看到身旁席位的少女正弯腰侧脸,近距离看着自己。
“像不像世界末日?”她问道。
“我要把《第二交响曲》各乐章的调性越写越远,不再让它回到c小调上。”范宁思考片刻。
“为什么?”
“一种反抗,对于首尾两端皆为同质化的虚无的反抗。如果一部交响曲是一个世界,或能看成一个生命般的有机体,你是否希望它的演进发展,是带有自由意志的痕迹的?”
“希望,所以不让它最终回归到其起源?”希兰说道。
“很难保证不回到起源,但总得有伟力和升华,否则一切徒劳轮回,虚无主义又要让人抑郁不乐了。”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开口道:“卡洛恩,我再不想参加下一次的葬礼了。”
范宁转眼便明白了其所指的是什么,他郁郁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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