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考虑过这个问题,段喜贵略作沉吟便道:“我接触过几位盐商,感觉他们对朝廷缺乏信任,提到的市舶司海税问题,监督也好,税额数量也好,我觉得这都不是关键,他们觉得朝廷现在的财政状况很糟糕,极有可能会越来越糟糕,那么到了几年后可能海税收入会被朝廷挪作他用应急,而不是用来赎回这个债券,在他们看来,其实这就还是一种变相的捐输。”
这是对朝廷的信心和朝廷自身信誉问题,而不是什么担保和监督方式问题,冯紫英点点头,段喜贵眼光不差,还是看准了这一点的。
朝廷以前更多的是采取捐输手段来解决临时应急,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太道德的方式,连捐输者自己都明白。
偶尔有借款,但是一是数量小,二是时间短,而且基本上都不是以朝廷名义,更多的是以某个部门或者某个官员身份去借款,所以一直没有形成例制常态。
“那表兄觉得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或者说打消对方的这种疑虑呢?”冯紫英浅笑着问道。
“我和汪先生以及琏二哥都商讨过此事,觉得的确很难,因为捐输这一形式用过多次,大家都觉得就是花钱买一个身份,印象根深蒂固,而你这一次要求如此之高,数额如此之大,难免就会让他们觉得朝廷是有意用这种方式来勒索了。”
事实上冯紫英自己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朝廷信誉需要建立在实力至上,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养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时候某个颇有信誉的官员大臣恐怕都能比朝廷的信誉更高,只要是在一定范围之内。
现在要奢谈什么让人家对你心服口服纳头就拜,哪有那种好事情?
自己就算是名气再大,但是在数以百万计的银子面前,就算是自己有心要维护朝廷信誉,但是严峻的现实面前一样都可能被轻易推倒,这一点这些商人们不会想不到。
这种朝廷信誉,也就是现代政府的信誉,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现代的契约制度对于官府朝廷来说,能不能实现权利对等,基本上是全看人,而非制度。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些盐商们哪一个又能说他们是清白无瑕的?
盐中掺土这基本上是每个盐商的最惯用的牟利手法,这是害民;勾结私盐贩子跨区域贩盐,这是违反朝廷例制;勾结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官员,以偷漏欠的方式少交盐课银子,或者直接就是内外勾结做假账,又或者与盐场勾结起来,虚报损耗偷卖私盐,这些都是惯用伎俩。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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