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财赋严重不足,直接制约了在边务、水利、驿道等诸多方面的开支投入;二是朝中地方的吏治风气,官员中贪墨横行,却不思如何改变朝廷地方的困局,许多官员伸长脖子跑官要官,行贿受贿已成心照不宣;三是人口滋生带来的田土和就食压力,熟田熟地只有那么多,但人口增长太快,新垦土地有限,要不就是肥力不足或灌溉困难,一旦遭遇水旱灾害,流民便会迅速蜂拥而起,进而被那些诸如白莲教、闻香教这些所利用,给地方带来巨大威胁,……”
冯紫英一口气说了五六条,说得练国事连连点头,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只不过他没有把这些归纳综合起来罢了。
“问题如此之多,如何来解决?千头万绪,又该从哪里开始着手?”冯紫英看着练国事,含笑问道:“愿君豫兄以教我。”
练国事苦笑,“紫英,你就别打趣愚兄了,愚兄若是有这本事,就不会在翰林院荒废几年了,愚兄现在就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君豫兄,小弟想法很多,但是却无力实现,所以小弟才愿意主动去永平府这等小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机会来实现内心的一些想法。”冯紫英摊了摊手,“说来说去,其实无外乎也就是人和银子的问题,所有这一切的问题,都最终要落到银子和人这两点上,君豫兄觉得呢?”
练国事想了一想还觉得冯紫英说得虽然俗,但是却是一言道明真谛,只要银子和人不是问题,哪还有什么是问题?
“那如何来解决银子和人的问题?”练国事急切地问道,他以为冯紫英应该有一个相当宏大但却未必慎密的想法了,也许自己可以加入进去,帮助他完善,乃至推行,现在不行,那么起码可以有一个目标了。
“银子的问题是最现实也是最迫切的,开海之略算是一个指标之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问题,但还远远不够。”
冯紫英知道自己需要为其灌输工业化进程的理论知识,这很难,但是却不得不做,不让足够的人理解和支持自己的观点,要想在这样一个体系制度下实现梦想,那真的就只能是梦想变幻想了。
“……,传统的田赋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朝廷需要,那么开源之策哪里来,海贸是一方面,但是我们应该看到海贸大增带来的对丝绸、茶叶、瓷器、棉布、药材、铁器、盐巴等物的巨大需求,南洋和西夷需要我们的丝、茶、瓷、布、药、铁,日本和朝鲜需要我们的丝、茶、铁、瓷、纸,蒙古人和乌斯藏那边需要我们的茶、盐、铁、布、瓷,这都是我们大周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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