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眷凡共万数众,前尚有江湖险地或可逃匿,然今天下已归唐家,圣主恩佑则得活,圣主绝弃则必死。群徒戚戚不安,仆唯留而督慑,非为倨傲、不肯出迎,故遣骨肉血嗣投于大王,大王活之烹之,仆唯敬拜受之……”
王琳这一封乞降的书信可谓是言辞恳切、态度也是恭谨至极,一时间李捴也说不清其人到底是真的诚心请降,还是仍在狡诈作态。
他心中犹豫不决,麾下诸将却都纷纷进言不必理会,眼下王琳势弱途穷,只消大军挺入境中,直接便可将之攻杀于境,大不必再非周折的接纳投降。况且之前其人便曾有请降,却已经被至尊给拒绝,如今再降,也不过是山穷水尽的痴心妄想罢了。
但是随军至此的魏收却有不同的意见,向李捴进计道:“至尊前拒王琳请降,与今情势不同。当时新纳山南,仍需收抚亡余,王琳非是善类,拒之可以彰显法度严明。而今北地业已统一,江东正待弥合,此乡久处王化之外,顽固孽徒大有人在,或畏南北风俗不同、教令有别而迟疑不附,若兵不血刃即收此顽贼,既可彰显国威,又可弘扬仁恕。大王切勿为此诸贪功诸将所误,还是应当将此情形速奏国中,以待圣意决断!”
李捴既不好不给他舅舅面子,也觉得魏收所言自有道理,权衡一番后,便着员传告王琳如果当真有意投降便引部回转巴山,以待朝廷做出决断。
随着大军南来,巴山便又被纳入唐军的包围圈中,王琳返回巴山之后,也能切断其与桂州淳于量的联系,并且其人就算再耍诈跳反,也仍在南川这个摊子里折腾,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如此一来,李捴便可率领大军暂驻南川,从容等待朝廷对此作出决断。
当李捴的指令传回王琳军中的时候,王琳又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之前他好不容易才率部逃出了唐军的围堵控制,如若再引部返回巴山的话,那之前的努力便前功尽弃了。
他连番遣使向唐军请降,倒也不是在做什么缓兵之计。之前的他未尝没有要兴创一番事业的雄心,可是过往数年一直被困在南川一隅,既不能摆脱唐军的控制,又不能给南陈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只是与一众南川土豪斗的不亦乐乎,志气也遭到了极大的消磨。
此番他之所以跳出南川、直奔岭表,还是受了淳于量的游说。淳于量因见唐国在湘州所投入的人力和经营越来越多,心中也是充满了危机感,故而想要联结王琳以自保。
从王琳的角度而言,他当然也希望能够获得一个更加安全的处境,但其内心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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