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之前,泰尔斯就自问自答,话锋一转:“而是来自纯粹的,发自内心的警惕和恐慌。”
他踏前一步,把匕首挂回腰后,露出王子所知晓的最沉重灰暗的表情。
“这不再是骑士里那些用烂了的斗争桥段,不再是脑残贵族们来来回回暗杀、诬陷、联姻、争地、征战等等这些鼠目寸光的政治手腕。”泰尔斯低声道,试图中语调渲染气氛。
特卢迪达眯起眼睛,啧舌道:“鼠目寸光?”
奥勒修大公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无意冒犯,但是,”泰尔斯咬紧牙关:“但是贤君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在以上的范畴中了。”
他抬起头:“而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统治者,是他无声无息地扼住各位封臣的咽喉,然后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缓慢微弱却从不停顿地收紧那只权力之手。”
大公们静静地聆听着。
“他将微笑着,用逐渐蔓延却势不可挡的温柔洪水,淹没封臣们的地位,权力,财富,特权,把名震一方权倾一时的领主,一个一个,一家一家,统统窒息在历史的长河里,灰飞烟灭,永不翻身。”
“权力在他的棋局里悄无声息地缓缓流动,历史在他的手指间来势汹汹地向前滚动。”泰尔斯想象着画像上那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国王,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样的路途,这样的变革,这样的威胁,一旦开始,无论察觉与否,都已经不再在领主们所能掌控的范畴里,不是你们所熟悉的斗争和矛盾了,”泰尔斯艰难地开口:
“你们哪怕在寝宫里摆上一万个极境的终结剑士,哪怕在城中筑起直入云端的铁壁高墙,哪怕在城外挖出泛滥百里的护城河,哪怕在战场上打赢了几百上千场传世战役,哪怕用罕见的智计与谋略战胜无数强大可怕的敌人,哪怕赢得流芳百世无人能及的盛名与威望,哪怕传中的巨龙与灾祸都日夜不息地守护在枕边……”
“也无法阻止这种大势,无法阻止你们命中注定的衰落和败亡。”
大公们的神色凝重起来。
伦巴咬紧了牙齿。
“面对它,再大、再强、再无边无际的力量,也不过是笑话一个。”
“所以,可怕的不是威胁,而是你明明知道威胁在何方,”泰尔斯黯然道:“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坐待灭亡。”
大公们的脸色齐齐一变。
“一旦想到这种威胁发生在你们的身后,你们还要答应伦巴,与他携手走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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