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小的石罐和石瓮。
黑沙领内的莱曼隘口。
刃牙营地里的鬼王子塔。
咚。
快绳向后一仰,后脑重重地擂上墙壁。
“从出生伊始,我就在这样一副锁链之下,无论它让我克制守己,安于现状,做一个听话无害的子爵,还是催促我转向来路,去做一个野心勃勃,慑服众人的君王,从未逃脱。”
他咬牙道:“我在它一松一紧,一前一后的拉扯里,自欺欺人。”
“我终于明白了。”
快绳来到床沿,他把双腿放下地面,手肘架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直直盯着泰尔斯。
“我要么顺从,屈服,让它把我的身心越锁越紧,”快绳的语气让泰尔斯不由心中一紧:“要么彻底抛弃它。”
“成为真正的自己。”
泰尔斯默不作声。
“摩拉尔早已经死了,泰尔斯,并非在他被星辰人刺杀,或者在他逃离英灵宫的时候,”快绳冷冷地道:“而是在他作为努恩之子,作为沃尔顿血脉开始自己生命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而直到我艰难地攀爬黑径,爬出龙霄城的那个夜晚,在那里,名为摩拉尔的男人才第一次活了过来。”
“在那一天,我才看到,我是真正在用自己的双手拯救自己,在逆转命运,在狠狠打碎一切幻想和侥幸之后,”黑暗中,快绳的眸子闪闪发亮:
“彻底唾弃这副名为权力,实为囚禁的锁链,向它和它所代表的一切狠声说‘不’——包括美其名曰‘责任’的强迫束缚,包括被人誉为‘美德’的虚伪矫饰,包括被呼作‘大义’的自欺欺人。”
快绳的话音消失,徒留决绝与毅然。
过了好久,感慨良多的泰尔斯才艰难出声。
“所以你选择了离开。”
泰尔斯叹气道:“不管你可能背上什么样的骂名:懦夫,胆怯,或逃避。”
快绳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随你怎么想,但我……”
可泰尔斯的下一句话,却让快绳不由微微一愣:
“也许有时候,比起顺从世俗的目光,走上他人预想的道路,这需要更多的勇气吧。”
泰尔斯的口吻带着些许的感叹。
“也许。”快绳看他的眼神慢慢变了,不再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戏谑,而是认真与严肃。
月光重新露出云层,洒下银辉。
两位王子静静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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