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架子。
魏潜见她正在整理仪容,便先一步撑伞下车。
彭佑作为执行法律、缉捕盗贼,主理刑事诉讼的官员,每年都要与监察使对接,自是认得魏潜。
往年他都是一副冷淡严肃的模样,今日却激动的声音发抖,“魏大人!”
魏潜不由仔细看去,待见彭佑的形容时,目光不禁微凝。
彭佑脸色苍白,没有带雨具,一身官袍早已被雨水浸湿,也没有带官帽,凌乱的碎发贴在脸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出事了。魏潜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而出事的人是谁……也不难猜。
在以往的工作接触中,魏潜大致了解过彭佑的秉性,这人不管为人还是为官都十分严肃,也不是那种擅长逢迎拍马的人,他奔走之中弄的如此狼狈,绝不是单纯为了赶着第一时间来迎接他们。而能够让他方寸大乱的人,也仅有一个。
崔凝这时也下了车。
所有人都惊诧的望向她,只有彭佑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别的事情上,并没有心情想太多,“见过崔大人。”
崔凝回礼,显然也注意到他的异常,“彭司法这是……”
“城里出事了,请两位大人随下官先进府衙再详说。”彭佑说罢,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眶微微泛红。
崔凝与魏潜对视一眼,依言上车。
前面单骑开道,马车随后疾行。
直到进了县衙,赶车的汉子还没能反应过来——那个吃着兔子糖坐上他车的小姑娘竟然是位女大人。
“大人,杨别驾遇刺身亡。”还走在抄手回廊上,彭佑就急切的道。
彭佑母亲早亡,父亲好赌,早年都是靠着祖父拼死拼活的劳作才有机会读书,可祖父毕竟年纪大了,在他刚满十岁那年就过劳而死。那时候,他的天塌了,连给祖父一个体面的葬礼都办不到。而他祖父一死,他那赌徒父亲便捉了他卖给馆子里做小倌。
要不是杨檩,彭佑这辈子就完了。
杨檩只比彭佑大九岁,是他的启蒙老师。年轻时的杨檩家境也不好,但有功名的人又生的端正,倒也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他攒了几年,才凑出一份过得去的聘礼,最后却因为救彭佑散尽积蓄,得罪权贵,婚事也黄了。
彭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在他被一个彪形大汉撕破裤子,正满心绝望连求死都不能的时候,那个男人踹门而入,抄起胡椅砸向那大汉。
杨檩也不过十九岁,看着被自己砸晕过去里的人,浑身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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