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楼仲道,“听说是土壤变红,如灌鲜血,不能生长庄稼。”
崔凝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异事,不免觉得惊奇,“那于县的土地现在如何了?”
楼仲道,“有些地方经过深耕施肥,次年便恢复了,有些地方却越发严重。当年朝廷特地派人过去查探,似乎说是水出了问题。”
这件事,工部应该会有记载,回去一查便知,只是想到那对母女,崔凝不免叹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流落在外三十年杳无音信,恐怕……”
楼仲颇为认同她的话,“是啊!只不过先生和我母亲一直抱着一线希望,觉得那群人并不是暴民也不是匪徒,不一定会害她们。”
崔凝点头,转而道,“掌柜方才说先生外出云游时与你有书信往来,不知掌柜可愿将书信交予我?”
那些信件里多多少少有些比较私人的话,楼仲不太想交出去,但方才说过事事配合,自然不好转眼便打脸,“我这就命人去取来。”
假如楼仲想毁书信恐怕早已毁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通了多少封信,哪怕一处能够查出来,他说不慎损毁一两封又如何?所以崔凝倒也没有太多顾虑。
“悬宿先生得了《中天八卦》残本之后潜心钻研,平时还会观星吗?”崔凝问。
楼仲摇头,“我不知道,先生这半年一直把自己关在月下居,脾气越发怪了,我都没见过他几回,平时也只许小厮打扫院子和起居处,从不让人进这间书房。”
与楼仲的对话,让崔凝觉得一切都在渐渐清晰起来,同时又多了许多疑问。譬如,从这间书房里的种种痕迹来看,悬宿先生已经很久不曾关注过星象了,所以那句预言究竟从何而来?
光是看陈元推测出“太白经天”所演算的那一沓草稿便知道,观星术、占星术绝不是抬头看星星这么简单,它们都需要大量的测算和推演,尤其那句预言并不是仅仅是从星象预测凶吉,它还推测不久之后将要出现的天象。
假如悬宿先生真的一心钻研中天八卦,根本无心观星,那么,这句预言极有可能是凶手特意准备,而能够预测出此天象的人,放眼整个大唐恐怕都寥寥可数!
天上繁星众多,怎么会这么巧,一个两个全都跑去测算太白星?
崔凝摸了摸塞在袖子里的那张纸,心里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朔风忽急。
夜雪之中,一名太监躬身打着灯笼引领一名素衣宽袍的少年往内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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