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人,我就收了,但是老先生刚正廉洁,孜孜爱民,在下也是有所耳闻,甚为敬佩,这钱,自然是万万不能要。”
“惭愧。”金綗淡淡说一声,轻轻挥了挥手,书办便将银子收起。
如此一来,金綗倒摸不透林鳞游的来意了,也只得老实相问:“却不知将军此来敝衙门,不知有何贵干?”
“正好路过,进来看看。”林鳞游说。
“看到了什么?”金綗见他说得敷衍,便也问得敷衍。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林鳞游说。
这是衙门甬道戒石上的铭刻,乃是太祖皇帝亲自颁行,在别处衙门倒也有见到过。
金綗自然明白他这么说别有用意,看来眼前这锦衣卫还真是体察民情来了,不由刮目相看起来。
“本官失职。”金綗叹了口气,“苏州本是鱼米之乡,如今却田地荒芜,鲜有民种,将军可知个中缘由?”
“正要请教老先生。”
金綗将林鳞游请进了客堂内,重新奉上茶,两人坐在“处官事当如家事,得民心斯合天意”的对联下,一番促膝长谈。
林鳞游也因此弥补了自己历史知识的缺漏。
原来这苏州当初是张士诚的都城,苏州百姓对张士诚还很拥戴,这让太祖皇帝有些不高兴。
老朱皇帝一不高兴,就把苏州赋税定为全天下最高,要出一口恶气。
明代有官田和民田之分,官田就是由官府或王室所有的土地,这些土地由各地方政府租给农民耕种,每年夏秋两季向租种者征收赋税。
朱元璋攻下苏州城后,把张士诚集团拥有的土地全部划为官田,每亩征粮四五斗七八斗乃至一石以上,而民田仅以五升起科,两者多的竟相差十四倍之余。
苏州多是官田,民田仅占十五分之一。
官粮苛重,苛政猛于虎,老百姓难堪重负,只好背井离乡,留下了大量的土地无人耕种……
末了,金綗叹了口气:“若能将官田一律按民田起科……可惜……”
可惜如此一来,必将触犯官田拥有者的利益。
而如今的朱棣大帝忙着征鞑靼,迁京都,无暇关注这些“小事”。
苏州府的繁华,一半靠官府王室撑着,一半靠沈文度这样的商人粉饰。作为纪纲私人金库盐仓的苏州,上呈的任何不利奏章,注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要么被户部格下不报,还有可能因为小人谗言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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