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庙堂残酷的政治斗争,林鳞游当然没有张贲这个老油子懂,就姑且当张贲讲得有点道理吧!最主要,大哥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所以,也只得忍下这口鸟气,掏出火折点燃火把,在小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连只老鼠都没瞧见,老鼠屎倒是拉了满地。桌椅床也是齐全,只是破旧了些,落满灰尘结满蛛网,不知道多久没有住人了。屋子中间还砌了一方地灶,上面吊着一口残缺锈蚀的铁锅。
林鳞游取了角落里的两只水桶,牵着马到屋后的小河沟里驮了两桶水,顺便把锅给刷了一遍,回到屋子,一看,两桶水漏得都只剩半桶了,不过煮煮牛肉也够了。
马就拴在小屋旁半倾塌的草棚里,虽然破败,好在干燥。草棚上垂着几条蛇蜕,被火把一燎,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将马背上的行李都拿回屋中,架上火,切了几块牛腿肉入锅炖着,剩下的在屋顶挂着,便举火把将角角落落的蛛网都烧了一遍,抹了抹床上的灰,铺上带来的草席。
忙完这一切,便将黑布严实包裹的那杆神机枪取了,盘腿坐在地上,细细把玩起来。
林鳞游走后,张贲就又调派了千户所的锦衣卫加强了寓所的守卫,只要李春一天不死,林鳞游心里的石头就落不了地。
张贲知道他的心思,信誓旦旦跟他说,他背后的大哥,会出手的!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林鳞游倒也没有十分挂念林珑越容她们,主要还是想念小院悠闲的半隐居生活,现在被发配到这鸟不下蛋的地方,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空气中满是牛羊马的腥臊味儿,倒令他有点回到边关的感觉。
一有了边关的感觉,他脑海中原主在边关的记忆碎片,忽然就慢慢涌现拼凑起来……一种萧瑟凄凉随着记忆涌上心头,很想吟诗一首,很想,喝口小酒……
还好事先准备充分,带了酒。
一口牛肉一口酒,吃饱喝足,躺上床,被一盖,什么都不想,睡着就好了。
夏末草场的夜晚还有点凉。
这一晚,林鳞游做了很多梦,有关于自己的,也有关于原主的……
当夜无话。
第二日也无话。倒是出了点太阳。
林鳞游整日纵马挥刀在草场奔腾,跑累了就坐江湾处钓钓鱼做个烤鱼打打牙祭,牛肉吃完了酒喝完了就上山拿去,杜力夫也从来不会不给。林鳞游就是整不明白,牛羊不用自己放,人也不用自己管,王谦把自己发配到这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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