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被人拧干了然后丢在大地上的抹布。
“快下雨啊……”
云昭哆嗦着腿,在低声哀求。
不论是塘堰,还是水库想要发挥作用里面就必须有水。
地气没有变热,不知谁家孩童的纸鸢都飞不起来,被孩子拖着跌跌撞撞的在低空滑行。
“快下雨啊……”
钱少少攥紧了拳头,学云昭的样子哀告。
云昭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眼瞅着沙土从指缝中流淌出去,就背着手跳上马车,钱少少上来之后,云豹就挥动马鞭,马车迅速的向云氏庄子奔去。
云氏庄子里的水塘已经蓄满了水,幽蓝色的水面上还浮着一些薄冰,家里的两只大鹅愉快的在水里嬉戏。
向阳的墙根处已经隐约能看见一些淡黄色的青草顶芽,云昭抓住草尖扯了一下青草,一截带着白色的杆子就被他抽了出来。
青草扎根很深……
玉山常年围在腰间的那条云带不见了,整座大山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且熠熠生辉。
面目黧黑蓬头垢面的妇人,破衣烂衫目光呆滞的孩子,忧心忡忡的乡民,再加上这半截该死的野草,云昭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类似野兽咆哮一般的低音。
粮食只能坚持到六月份,这是云昭以及蓝田县所有富户,上户,中户以及县中宿老的统一认知。
如果今年春播不能如期进行,蓝田县就会出大问题。
全县一万两千多户将近五万人,还能熬过这个荒年的人不超过六千。
如果再加上散落在蓝田县的流民,这个县就有足足十万人以上。
钱多多见云昭跟钱少少回来了,就端来了两个糜子馍馍,馍馍的模样很好看,金黄,金黄的。
给云昭塞了一个,又给弟弟塞了一个。
热腾腾的糜子馍馍里夹了一些猪油,还撒了一点细盐,吃起来味道很好。
就是云昭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递给了早就吃完自己那份的钱少少。
“要是春日里不下雨,我们就跑吧!”
钱多多小声的给云昭出主意。
“跑哪里去?最占地理优势的蓝田县都这样了,你指望别处会更好?”
“你不是强盗吗?我们出去抢劫去,陕西没有好地方我们就去扬州,你知道啊,扬州那地方有钱人最多,只要抢到一户盐商就有吃饭的钱了。”
云昭漠然的看了钱多多一眼道:“足够十几万人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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