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看向堂下已经被吓傻了的农户们:“为何先签私约,后签公契呢?”
农户老张吓得嚎啕大哭:“青天大老爷呀,我们哪知道这许多弯弯绕绕啊?
当初是徐府管家告诉我们的,应该先签私约,后签公契。
否则万一签完公契,徐家翻脸不签私约了,就弄假成真了,我们就都完蛋了呀!”
这个理由当真是无可辩驳,滴水不漏,任何一个农户听完这番话,都一定会坚决要求先签私约的。
毕竟私约签完如果不签公契,那对双方其实都没有任何坏处;但如果先签了公契,徐家不肯签私约了,那农户们就真的被黑了!
海瑞脸色阴沉地看着徐璠:“你所说的这些,虽然都有一定道理,但整件事明眼人一看可知!”
徐璠也看着海瑞:“哦?我一向听闻海大人最重规矩。什么时候也用一看可知这种话来断案了吗?”
海瑞咬紧牙关:“你从刚一开始就做好了坑害这些农户的准备,当真是其心可诛!”
徐璠大声道:“若此事为真,他们一开始投靠我徐家,是他们求我,而非我求他们!
他们现在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利令智昏,不顾天理人情,不但大闹徐府,还把我告上公堂!
海大人,你摸着良心想一想,到底是我其心可诛,还是他们其心可诛呢?”
海瑞叹了口气,知道今天碰上了硬茬,说理是说不过徐璠了,他只得放软了口气。
“徐公子,令尊为当朝首辅,你徐家也是松江大族。这些都是贫苦百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不如就解除了契约,将奴仆身份消除,土地退还给他们,也是一件善事,可好?”
徐璠冷笑道:“海大人,你既然知道了此事,可能做到不再追究徐家接受投靠,欺瞒国家之罪吗?”
海瑞沉默了,他做不到。虽然天底下这种事儿甚多,但大多农户和大户之间都有默契,联合对抗朝廷,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既然农户把徐家告了,此事已经见光了,海瑞已经接受了案子,他就无法当众说出不再追究这样的话来。
那就是有法不依,那就是有负朝廷。这样的世事人情,海瑞学不会,也做不到。
“不能,本官既然知道了此事,就得追查到底。”
徐璠苦笑道:“所以我不可能承认此事。他们就是以奴告主,他们提供的证据本就有漏洞,就该无效。
以奴告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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