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姚径直消除屏蔽结界,招呼几个站在外面,等着咨询考题的同学,开始和颜悦色的向他们解答各种重点与难点。
坐在前排的几位女巫好奇的看了郑清一眼,李萌甚至还有心情冲他扮了个鬼脸;而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几位同伴,只是抬头瞟了一眼仍旧站在讲桌边的男巫,看他还没有回来,便低下头重新低声说起了什么。
没有人意识到郑清是被罚站了。
他看上去更像是站在教授旁边听讲疑难解答。
年轻的公费生站在那里,脸色忽白忽赤,心情像是打翻的酱料一般,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直到这时,他才蓦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习惯于说瞎话。
从小到大,不论是家里人还是吴先生,都教育郑清要诚实做人、踏实做事。因为那时的活动范围有限,每天都生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所以郑清一直都规规矩矩的,表现乖巧。
但当他独自一人远赴海外,进入一所陌生的巫师大学之后,骤然宽松的生活环境以及遇到难题就想逃避或者讨巧的心态,则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沾上了一点说谎的习惯。
对朋友、对老师、对同学、甚至对猫、对老鼠、对鹦鹉,细细想来,郑清似乎都对他们说过不同程度的瞎话。有一些是刻意而为,想要用瞎话抄个捷径,达成他的目的;有一些是受到沉默契约限制,他不能说真话;但也有许多是他无意而为,不知不觉做了蠢事。
这就很可怕了。
‘不以恶小而为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等等诸如此类的句子在他的脑海盘旋反复,其间又夹杂着老姚曾经说过的有关‘心迷失’的可怕,令他愈发不安。
老姚给其他人讲题并没有用太长时间,然而对于郑清来说,这段短短的是时间却异常煎熬,甚至比今天晚上一整节例会的时间更令他难熬。
当教授回过头,重新看向年轻公费生的时候,郑清已经做好打算,向老姚坦白一切。
但教授摆摆手,制止了他。
“你还是没懂,”他严肃的看着男巫,摇摇头:“我并没有强迫你一定要把不想说,或者不应该说的秘密坦白出来,这不合情理,也不符合实际情况。”
“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黑就是白色,除了真话就是假话了吗?不让你说假话,并不是一定要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说真话。这不魔法。”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心里应该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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