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王爷,如今我等已过长行,德行,顺行和安行四坊,共有二十一名天阴教子弟被认出,其父母兄弟姐妹,堂兄弟,堂叔伯都已已经下狱,家门被封,四邻隔绝,风声也已经放出,只是……」
「只是什么,直说?」李绚微微皱了皱眉头i。
「王爷,不知是否可对其叔伯兄弟,进行甄别,愿意亵渎天阴神女,和天阴教斩断勾连的,减罪一等?」杜必兴目光从上百人的身上略过,然后谨慎的说道:「可否让其为他人做个示范。」
李绚探身看向杜必兴:「杜先生,你现在是检校法曹参军,你来告诉本王,唐律当中,是否容许如此减罪?」
「回禀王爷,唐律之中……没有此等规定,但王爷作为婺州别驾,是有权……」
「你说是,那是本王的职权。」李绚深深的看了杜必兴一眼。
杜必兴立刻醒悟过来,拱手道:「下官逾矩了。」
「你不是逾矩了,你只是有些思量不周罢了。」李绚转过身,指向另外一侧被婺州役兵拉着往前走的百姓,冷冷的说道:「你说的叔伯兄弟要网开一面,那么老人小孩,是否一样要减罪一等,你想没有想
过,若是他们不愿,本王是否立刻就要将他们斩首示众。」
李绚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他盯着杜必兴,说道:「如今这还仅仅是今夜刺客的相关家属,那么整个婺州有多少天阴教徒,若是一一分辩之下,俱都不愿放弃信仰,本王是否要都将他们杀掉?你考虑过没有,本王究竟要杀多少人才能平息纷争?」
杀人,李绚从来都是绝不手软的,但能不杀人的时候,他都会尽量的选择不杀人。
就如同在东阳之时,李绚选择的多是杀人诛心那一套。
即便是在菜市口,李绚用的也是死囚作为替身。
「如今距离天阴教起事已近,一旦确定叛逆,根本无法留手,此时还用这种手段,一旦甄别出来,其一时死不悔改,难道真的要将这满城至少数千人,全部立刻斩首示众吗?」李绚看着杜必兴,忍不住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然而,杜必兴却异常平静的说道:「王爷,若是深信天阴教者,无论王爷怎么做,他们最终都是会想应天阴教起事的,还不如现在就提前动手,起码把他们关起来,等到事后再一一分辨,而且。」
稍作停顿,杜必兴看着李绚,语气凝重的说道:「王爷,如今的婺州,天阴教信徒虽多,但下官相信,非其同行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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