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绚轻轻笑了,然后摇头说道:“世事迁移,人心变转,先生,你我都清楚这里面有多么容易,更别说,还有很多野心家,不说别人,光是韦氏,就未必愿意本王在边州掌握重权多时,说不得就会勾连本王麾下大将,或许利诱,或是离间……”
李绚的声音彻底低沉了下来,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真的是有人想要李绚的命。
“故而与其如此,不如本王提前准备,早退一步,拿下逻些之后,便请辞重权,或修道,或礼佛,总能苟延一条性命。”李绚抬头看向田游岩说道:“或许到那时,就需要田先生帮一把手了。”
田游岩缓缓的摇头,目光落在李绚脸上,轻声说道:“王爷天命贵重,非是一般人所能轻易窥探,但王爷不是早夭之象,这一点,东邻倒是能看出来的。”
“先生不必如此,道门相面之法本王亦是熟悉,无非筛选而已,成则有成,败则消失。”李绚淡淡摇头,这套把戏他也熟。
田游岩看向李绚,神色平静下来,说道:“王爷既然如此清醒,那么今日找东邻,不知道究竟有何事要谈。”
说着,田游岩抬起头,看向平静的山野之间。
一条渭河从长安流向洛阳,河上大大小小十几艘,正在同样赶往洛阳。
抵近年关,田游岩要回嵩山去看望老师潘师正,而李绚则是奉命替太子,前往洛阳,看望洛阳的致仕耆老。
两人如此便在同一艘船上。
但现在看来,李绚这一趟和田游岩同行,本身便是别有所图。
李绚轻轻笑笑,双手搭在船板上,看着下方的渭水,轻声说道:“道经有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江海所以能为百源王,以其能为百源下,故能为百源王;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田游岩肃然起来,点点头道:“上善似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予善天,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善时便是如今。”李绚看向渭水上游,轻声说道:“上者,上也,善有静,守善时,上者不争,天下无尤。”
田游岩轻轻点头,说道:“王爷高明,如此,还请王爷指点。”
李绚温和的笑笑,然后说道:“本王之志,便是让这大唐盛世延续下去,太子虽有百般不安,但终究善于纳谏知错能改,故而提前教导部署,便能政事如流水,倾泻而下,莫然能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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