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人却十分精准的,找到了她家中,存放银钱的所在。
连爹爹背着阿娘,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都被他们给翻找到了。
那些人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将她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洗劫干净,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钱去买好的棺材。
被起上来的棺木,又经过一段时间在地下的浸泡,早已有些破烂。
他们撬开了阿娘与爹爹的棺材。
却又因为没能找到想要找到的尸体,狠狠发泄了一通。
姜安宁咬紧了牙。
她知道的。
她都知道的。
从始至终,她都知道的。
只不过是那些人以为,她当时昏睡了过去,又被喂了药,肯定是无所察觉罢了。
那天,她就那样在山林里“沉睡”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太阳都已经晃眼睛了,这才装作脖子疼痛难忍,落枕了似的,一瘸一拐的“醒来”,之后自然也就少不了再次频繁前来祭拜。
她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走,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藏在暗中,继续监视着她。
可她不能露了怯,更不能有丝毫其他的破绽马脚。
此后,她便也装作是没有过这件事情,浑然忘了一样。
到后来或许是真的忘了吧……
姜安宁苦笑了一下,忽地觉得自己很是不孝。
前世那么多年,如陷泥沼而难自救,更是连为爹娘报仇雪恨、让那些掘坟,意图毁尸亵渎的人,付出代价都做不到。
不过她也想了想,或许,不是没有那么恨,更多的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按着阿娘的遗言,提前将处理后的尸珠,存放到了其他的地方。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姜安宁有些颓然的想着,或许阿娘早就知晓她的不成事儿,所以早早做了安排?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荒宅后院的枯井附近。
井底。
双眼浑浊无神的赵银莲,十分敏锐的听见了脚步声。
“谁?是谁?”
她声音里难以掩饰兴奋,挣扎着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弓着背,拖着被打断后,并没有及时得到医治的双腿,双眼像是不会寻找焦点般,没头没脑的朝着井壁边缘爬了过去。
“救命、救命……”
赵银莲嗓子沙哑,早已听不出从前的声音。
姜安宁站在井边,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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