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接了状纸,迅速翻看了一遍。
第一份是出嫁女状告娘家。这个女子在娘家辛苦多年,攒了两台织机。原本说好了作为嫁妆带走。后来亲娘去世,亲爹续弦。续弦带了儿子进门,舍不得织机,硬是留下了。这个出嫁女心中不忿,已经多次告到县衙了。
第二份媳妇告婆婆的,也不是什么复杂案子。媳妇进门后十分勤快,每年织绸布赚的银子,却有半数都贴补了娘家。婆婆心中恼怒,百般怒斥刁难。儿媳不服,告到了县衙。
最后一桩女儿告父的案子,是亲爹不让女儿出嫁,将女儿一直留在家中。女子都二十四岁了,成了标准的老姑娘。有媒人提亲,都被亲爹拒之门外,女儿心中郁愤难平,便上了状纸。
姜韶华翻看完状纸后,抬眼看崔县令:“本郡主所料没错的话,这都不是第一次递状子了吧!”
崔县令难得有些讪讪:“臣不敢瞒郡主,这三家,确实都不是第一次递状子了。臣也开堂审了,只是每次审的结果她们都不太乐意。”
姜韶华挑眉:“崔县令都是怎么审案的?不妨说来听听。”
崔县令清清嗓子:“出嫁女状告娘家一案,臣是这么断的,这织机是娘家财产,该留在娘家。”
“媳妇告婆婆一案,媳妇既嫁进了夫家,就当以夫家为重。岂可长期贴补娘家。”
“最后一桩案子,臣以为,女子未嫁从父。父亲不允嫁,那就应该留在家中孝顺亲父。”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崔县令这般断案,怪不得她们心里不服,一再上状纸了。”
崔县令:“……”
崔县令白净的脸孔有些泛红,心里显然有些不服气。偏偏眼前的郡主,他不能也没资格反驳,憋了半晌才憋出两句:“那该如何断案?还请郡主示下!”
姜韶华淡淡道:“你是大族子弟,自小读书,所见的都是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三份状纸,归根结底都是同一个问题,就是女子没有财产权。所以,你会这般断案。”
“叶县和其他地方不同。女子种桑养蚕,纺丝织绸,赚银养家,撑门立户。这样的情形下,女子地位自然比其他地方高得多。你身为一县父母官,为何不知变通,还用旧例来断案?”
崔县令脸孔涨得通红,低头拱手:“郡主所言,确实有理。不过,臣一切都是依大梁律来断案……”
“大梁律也是可以改的。”姜韶华张口打断崔县令:“就像周英杀父一案,个中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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