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先生名起潜,虽在病中,还是很挂念儿子的。他之前已经听下人说了,长春堂的小徐大夫一剂药就将儿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眼下已经吃了大半碗粥,气息平和地入睡了。这也让他的身体舒服了不少,心中块垒尽去。
父子亲情,相互牵挂,大抵如此。
黄起潜勉强笑道:“小徐大夫心直口快是好事,不过老夫觉着自己还行。”
徐小乐本想开口,但是转念又觉得这些人不懂医理,自己说得再多也是没用。他就问朱嘉德道:“师兄觉得呢?”
朱嘉德过去给黄起潜号了脉,道:“的确已经很重了。”
众人或者因为徐小乐年轻而有所犹疑,但是朱嘉德的形象和名声俱佳,谁都不敢对他有所质疑。至于葛再兴更是在苏州小有名气,只是在两位“长辈”面前不敢放肆罢了。
徐小乐对黄家诸人道:“黄老爷虽然看起来病重,其实还能熬个三五天的。不过老先生这病,已经危如累卵啦。一个不对,可就严重了。”
朱嘉德把位置让给徐小乐,等徐小乐诊完脉,问道:“师弟以为如何?”
徐小乐叫人打水净了手,边道:“老先生下元虚惫,阳浮于上,与在表之邪相合。这就是所谓的戴阳之证吧。”
黄起潜听了却有些发虚,问道:“小徐大夫之前没见过?”
徐小乐道:“书里见过。”
徐小乐实话实说,黄起潜听起来却觉得这医生靠不住,忍不住去看朱嘉德。
朱嘉德道:“阳已戴于头面,的确如小乐所言,危殆甚重。”
黄起潜招呼女儿过去,附耳吩咐了两句,正是想请朱嘉德开方,不用徐小乐的方子。他本来是不介意直接说的,但是徐小乐刚治好了他儿子,自己转脸就要踢开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顾黄氏明白父亲意思,这话由自己来说更能把握分寸。不管怎么说,长春堂是顾家的产业,徐小乐是长春堂的大夫,总有香火情谊在。
她就道:“二位大夫都已经看过了,不如各开一方,大家参详参详。”参详的结果,自然是采信朱嘉德的方子,但是只要朱嘉德能摆出道理,也就等于给了徐小乐台阶下。
如果说辨证是详查敌情、知己知彼,那么开方就是排兵布阵、对敌厮杀了。国医发展到了此时,古方经方近千,尤其是宋朝时朝廷编修了《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收罗大量验方,为后世医家提供了足够的“阵法”。
每一个方子就是一种对阵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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