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医生才能每天都检查他们脉象,琢磨痨病病邪在身体中蔓延的趋势。从个案到普遍,知道这病邪到底走的哪条经,每一程病变又有何等表征,到底用什么药才算是对症。”
顾老太君并不懂医学,但是听徐小乐这么一说,多日来紧绷的心情突然放松下来。以她的人生阅历,她相信徐小乐这般步步为营的策略,虽然还没有付诸实践,但假以时日必然能有收获。
徐小乐继续道:“每一种病症,每一个验方,都是前辈医者汇聚了许多病案凝练而成。痨病也是一样,只是前人做这事太少太慢,所以我要将痨病病人集中起来,在最短的时间里集中最多的病案,总比散乱地记载于各家医案,过个百十年叫人集结成册要快得多。”
徐小乐见顾老太君连连点头,就道:“这就是实实在在对宝哥儿有好处的地方了。宝哥儿的痨病并不异于常人,而且发病较早,可以说有很多‘前辈’。顾家越是支持我,我就能聚拢更多病案,也就能更快更准地知道宝哥儿病情的发展。正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在治疗宝哥儿的病症时,可以少走弯路,也可以沿袭有效的方药。”
顾老太君长叹道:“我就说全苏州的大夫都没你一个孩子有志气!我只当是行善积德,求个神佛庇佑,不料你却是脚踏实地要做事的人。想我们家逢年过节给庙子里的香油钱也有几百上千,何况这事呢!小徐大夫,你这银钱是一次就要拿走,还是按月划拨也无妨?”
徐小乐咧嘴笑道:“现在我手头已经有五百两银子了,周夫人又给了我一百两。即便把穹窿山的衣食提升上去许多,这六百两银子也够用一段时间啦。老太君若是愿意支援些,就论月给吧。”
顾老太君本来打算:若是徐小乐一次就要把银子都提走,那数额恐怕不会很多。不过他愿意细水长流,那顾家周转能轻松许多,也能给得更多。如此看来,徐小乐要么精明过人,要么就真是个坦诚的小君子。
顾老太君本身是个十分精明的妇人,否则怎么能压制得住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妇人?她以年老成精的辛辣眼光去看徐小乐,又觉得这孩子只有一身天然之气,说得难听些是“野孩子”气息,绝不会有太深的城府,更做不到老谋深算。
顾老太君道:“我会叫长春堂每月给你拨一笔款子,用在痨病研治上。”
徐小乐喜不胜收,道:“多谢老太君!”
老太君也慈爱地看着徐小乐。
她倒不是看徐小乐顺眼了,只是因为对自己孙子的未来又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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