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友在接下去的路途上已经做好了山贼来劫人的准备,到底自己这边绑了人家的大当家。然而足足等了七天,都快走出五百里了,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表明有人要来营救冯克难三人。
穆青友终于忍不住把话挑明了,冯克难反倒很洒脱道:“他们早就不想认我这个大当家的了。我接了这位置以来,就做成过一笔买卖,唉,还是骗来的。”
徐小乐凑过来道:“你个山贼还去骗钱?”
冯克难嘿嘿一笑:“我觉得那比打家劫舍要强多了呀,好歹不用死人。你们大约不知道,苏州城里有个大户,买了道上的人要杀个仇家,还分了水陆两拨人马伏击。我听说这事之后,大年初一早上就拎着个狗头去他家,说已经取了他仇家的狗头。嘿嘿,那厮就乖乖给了银子。”
穆青友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哪里听到过。
徐小乐已经叫了起来:“原来是你!”他听雷捕快说起过这桩奇闻,大家都觉得张成德罪有应得,也都羡慕那个骗子竟然如此轻易就得了手。
冯克难在徐小乐这边补全了前因后果,激动道:“原来我和徐先生的缘分那么早就结下啦!徐先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呸,谁跟你个山贼是一家人!”高若楠忍不住啐道。
冯克难连忙道:“对对对,是小的口不择言。”
瞎子和瘸子在一旁垂着头,几乎埋在了膝盖里,似乎为这么个大当家的感到羞耻。
穆青友看看天色,道:“好啦,继续赶路吧。”
众人遵命启程,再往前就走出了山区,面对平原就让人放心多了。
因为冯克难三人的加入,四个役夫彻底轻松了,只要管好牛马就行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都快了不少。
高若楠却因此十分难过:越快到北京,父亲也就越早被关入诏狱。虽然这几天同行的锦衣卫们都说市井传闻不可信,但是他们说起各种残忍酷刑的时候却又那么娴熟,就好像是农家妇人说起喂鸡养鸭一样。
高若楠原本真的没有动过任何坏脑筋,只想安安稳稳陪父亲上京。然而此刻她却忍不住地想:要是车轴断了,那该多好?
车轴若是不断,那就帮它断……
于是高若楠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钻进了囚车底部,还没来得及拿出锯子,就被守夜的锦衣卫抓住了。
在接下去的路途中,高若楠终于不用走路了。她现在跟高知府一起坐在囚车里——穆青友答应看在徐小乐和罗云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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