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抚。”
“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我固有恻隐之心,但那也只是我一人恻隐。实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武朝几千万人,真要遭了屠杀屠戮,那也是几千万人一同的孽与业,外逆来时,要的是几千万人一同的反抗。我已尽力了,京城蔡、童之辈不可信,女真人若下到长江以北,我自也会反抗,至于几千万人要死了,那就让他们死吧。”
觉明皱了皱眉:“可京中那些老人、女人、孩子,岂有反抗之力?”
“然而天地不仁,岂因你是老人、女人、孩子,便放过了你?”宁毅目光不变,“我因身处其间,不得已出一份力,诸位也是如此,只是诸位因天下苍生而出力,我因一己恻隐而出力。就道理而言,无论老人、女人、孩子,身处这天地间,除了自己出力反抗,又哪有其它的方法保护自己,他们被侵犯,我心不安,但即便不安,或也到此为止了。”
随后微微苦笑:“当然,主要指的,自然不是他们。几十万读书人,百万人的朝廷,做错了事情,自然每个人都要挨打。那就打吧、逃吧……我已尽了力、也拼了命,或许伤时落下病根,此生也难好,如今局势又是这样,只好逃了。再有死人,就算心中不忍,只得当他们活该。”
他言辞冷漠,众人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觉明也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和尚倒是想起立恒在杭州的那些事了,虽似不近人情,但若人人皆有反抗之意,若人人真能懂这意思,天下也就能太平久安了。”
宁毅笑起来:“觉明大师,你一口一个反抗,不像和尚啊。”
“立恒心中想法,与我等不同。”尧祖年道,“如此也好,将来若能著书立说,流传下来,不失为一门大学问。”
宁毅的说法虽然冷漠,但尧祖年、觉明等人,又岂是一般的庸人:一个人可以因为恻隐之心去救千万人,但千万人是不该等着一个人、几个人去救的,否则死了只是活该。这种概念背后透露出来的,又是何等昂然不屈的珍贵意志。要说是天地不仁的真意,也不为过了。
他原就是不欠这苍生什么的。
宁毅摇了摇头:“著述什么的,是你们的事情了。去了南面,我再运作竹记,书坊私塾之类的,倒是有兴趣办一办,相爷的那套书,我会印下去,年公、大师若有什么著述,也可让我赚些银子。其实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走了,诸位退了,焉知其他人不能将他撑起来。我等或许也太自大了一点。”
“惟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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