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千年,华夏大地上都再不曾出现过这样一种文明,也再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一直到一千多年后李文革生活的那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史学家甚至稍稍具备一些历史常识的平头百姓都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在那短短的二十三年间,在那显赫的凌烟阁二十四人当中,唯一可以拿出来与唐太宗李世民共同代表那段被称为“贞观之治”的历史的,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名字。
由文化人编纂的后世中国史书毫不含糊地记录下了这个文明的印记,却并没有解释这个印记背后的含义。
因此在后世,许多人认为,魏徵,只不过是一个谏臣……
他所代表的那种文明探索的痕迹,已经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如今,站在凤凰岭上,魏徵墓前,李文革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厚重感,一种不应属于这个时代的全新体验。一个已经作古三百多年的历史人物,带给他的气息却是全新的,与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所接触到的一切弥漫着腐朽和陈旧气息的东西不同,这座墓碑带给他的,是一种即使在自己的时代也不曾体会过的超常感受……
历史的痕迹,文明的味道……
“易直读过唐诏令集吧?”
“惭愧,曾经涉猎!”
李文革一笑:“皇帝制敕,开篇便是‘门下’二字,这是何意?”
吕端一阵踌躇,最终答道:“中书门下,总统百官,呈章承制,不经凤阁鸾台,旨不得出,此乃隋唐宰天下之制,制敕开篇便是门下,是天子总百官治天下的要义,也是指诏书所指向的目的乃是台阁中书,是圣旨发出之后到达的第一个官署……”
虽然知道吕端此刻还远不是赵老二时代的吕端,但是听了这番回答,李文革还是免不住有些失望。他默然伫立了半晌,长叹道:“古人著经述史,变法建制,后人却大多不知其真意所在,此诚可叹也……如今藩镇林立武人乱国,士大夫乃是天下黎庶的唯一指望,即便如此,诸公所见也不过仅此而已……谁能不知圣旨发出之后第一个抵达的便是门下?然则若是仅仅因为这个,又何必要郑重其事在制敕上添上门下二字?”
吕端睁大着眼睛倾听着李文革说话,不明白其所指究竟为何。
李文革伸手指着墓碑道:“……天下真正懂得这二字真意的,恐怕只有此人而已……”
……
从昭陵回来,李文革直接前往长安县署。
长安令梁廷甫十分恭敬地将李文革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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