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一夜没睡。
自从王殷奏请封拜王峻为平芦节度使的奏表递了上来,他的心情便一直不曾平复下来。和外界的猜想不一样的是,这位当朝天子根本就不在乎给王峻加封一个节度使。对他来讲,任命一个节度使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但是这件事情里面隐含在严谨恭敬的奏告辞章背后的那种味道让皇帝非常难受。
当年一道起事的藩镇兄弟当中,王殷和王峻的关系最好,甚至比和自己的感情还要好,这一点大周天子心中有数,王殷在这个时候上这样一道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郭威更是心知肚明。其实对于王殷这种做事情不管不顾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却又缺少真正的治事才干的人,郭威从心里面是很看不惯的。若不是顾忌着老兄弟们的感受,恐怕这些老弟兄骂他刻薄寡恩过河拆桥,郭威早就拿掉此人的天雄军节度使将其召回汴京养老了。
但是郭威明白,这件事情只怕不仅仅有王殷的意思在里面,节度使的表章可以不经过中书门下直奏,但若没有枢密院代为呈递,表章是绝不会直达御前的。也就是说这道表章在自己看到之前,王峻本人早便已经先看到了。
按照道理说,王峻应该亲自来呈递这道表章,然后表示逊谢之意,这是臣子应该做出的姿态。但是王峻没有这么做,他一言不发地将表章原样呈递了上来。这是什么意思?他在等着看自己怎样表态么?
昨天用过早膳之后,郭威推开了一切其他的公务。便在殿中坐等,等着王峻来和自己解说此事。一直等到午膳地时间都过了,王峻也没有出现,郭威终于确定,这位亲密战友副统帅这一次是真的要旁敲侧击试探一下自己的心意了。心境悲凉的郭威直接唤了翰林学士窦仪入宫,随随便便画了一道制文底稿便命他拿去中书门下用印。
自从世上有节度使以来,拜节度使如此儿戏的先例还从所未有,便是李文革这样一个资历声望都远远不够辖地又偏远贫瘠的边郡节度使。翰林学士起草的制文虽然称不上华美。却也合乎规制洋洋数百字。似这般一句话的圣旨充其量不过是皇帝平时吩咐一件小事(即不涉及军国大事之事)所用地“中旨”“墨敕”,根本用不着翰林学士来起草。
郭威也知道,旨意到了中书门下,要么会被宰相们封回来,要么中书会重新拟就一份像模像样地诏书发下去。不过从这位皇帝地本心而言,他却是着实有些希望中书那群酸书生这一回毫不犹豫地将诏书原样发下去,他很想看看王峻看到这份只有一句话的封拜诏书时的嘴脸!
生死兄弟。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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