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绍良再度来到高绍基书房前的时候,对于这个因败落了家业而饱受族人指责的九哥已是满心的钦佩敬重。
这些日延州城内谣言四散,昭文院的州命布达文员公然诋毁攻击布政署衙门的事情出来后,延州军政高层之间的分歧和斗争被公之于众,连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如今州府有人在和李大将军作对,李节帅被逼无奈辞职下野。这一阵又传出了朝廷分封李节帅的几位大将为节度使的消息,谣言的种类花样便越发多了。有人猜测此次危机乃是以李文革为首的延州军方不满夏州之战未曾分到战争红利而与延州文官集团反目,更有人揣测八路军因此番分封事件军心不稳,这才是导致李文革愤而辞职的最主要因素,毕竟在五代乱世,枪杆里面出政权是最朴素的真理,强有力的军权是李文革节度延庆宥夏四州的基础,一旦这个基础没了,李文革不但权位不保,就是性命也堪虞。
因为这些个缘故,原本被公田事件一棍打懵至今还未能翻身的延州世家豪强之间的走动近些日突然间密集起来,韩家王家姚家高家,这受害最深的四大家族高层连日秘密会议,都在揣测是否有机会将李文革彻底扳倒。
而在这个漩涡当中最关键的人物,便是挂着朝廷敕封延国公爵位在府中闭门读书的高绍基,前任节度高允权的法定继承人,如今延安县高记绸缎庄的幕后东家。
其实高家家主高允文是不大待见这歌已经失势的侄的,只是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谁也没有推举他高允文上位的意思,眼睛都盯死了这位前衙内,这让高允文颇为无可奈何。
不过令人颇觉意外的是,高绍基本人对于三家的心思却似乎丝毫不热衷,一点也没有咸鱼翻身为乃父报仇雪恨地雄心壮志,每日里除了照顾生意便是闭门读书,四家高层的秘密会议绝不参与。便是四大家的家主或少家主刻意前来拜访,也都婉拒了,却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九哥如今越发有伯父风范了……泰山将崩于前而颜色不动,小弟自愧不如。难怪各家家主都以为九哥是个人物!”高绍良笑吟吟坐下来自行倒茶,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全是笑意。
正在看账本地高绍基头也不抬,只冷冷应了一句:“真要是泰山崩塌,躲还躲不及,谁肯往前凑?净等着被压死么?”
高绍良注视着自己这位兄,诧异地道:“九哥以为李文革去位的消息是假的?”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高绍基抬起头瞥了自己这个聪明绝顶的兄弟一眼,“二十四弟。须知法术势三道,势才是根本,没有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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