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看罢了奏疏。
从五月德妃仙游至今不过两个多月光景,郭威仿佛老了二十岁,一头雪白的头发银亮刺眼,脸型消瘦得让人不忍直视,胡须凌乱两颊青白,除了眼睛仍是炯炯有神之外,这个九州之主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地威势气度。
他将奏疏随手放在了榻上,眼角扫也不扫跪在榻前的柴荣,声音嘶哑着缓缓道:“说说……!”
“儿臣请罪----”柴荣低着头,没有半分辩解之意。语气依然平淡谦恭。
郭威淡淡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柴荣依言站起身形,丝毫不客气谦逊。甚至踏前一步,为郭威掖了掖被角。
“朕为你选地这个枢密使,你便这么不喜欢么?”郭威看着这个“儿子”,略带不解地问道。
柴荣叹了口气,踌躇着正欲开口,郭威便抢先道:“说实话,违心的话,朕不想听!”
柴荣怔了怔,随即有些动情地低唤道:“阿爹----”
郭威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顽皮笑容:“你当阿爹真的老糊涂了么?冯道也好,范质也罢,再加上去位的秀峰,哪个是忠厚老实之辈,和他们混迹了几十年,你阿爹若是没有点主意,怎么捱得到今天?”
柴荣强自压下胸中地一口热气,勉强笑着道:“儿子不孝,这些事情,本不当阿爹劳心的!”
郭威笑笑,却不说话,眼睛只是盯着柴荣看。
柴荣叹息了一声:“天下乱了两百多年了,原本只是藩镇,朱粱以来,又加上了禁军。四方诸侯由坐寇而藩镇,由藩镇而殿前,由殿前而枢使……这条路上来地,又有哪个落了好下场?不是杀了别人,便是为别人所杀。桑维翰虽然无耻,却不能调兵自保;秀峰相公虽然跋扈,父皇一旨,旋即罢黜……枢密使,还是文官做的好……”
“是为咱由这个位子上坐了天下?”郭威问道。
“是,却也不全是!”柴荣答道,“兵权这东西,是催生野心的利器,不管是谁,有了兵权,不擅作威福者少。李怀仁是个异数,但是一个朝廷,诸事不能依靠臣子自律。唐太宗不怕臣子们造反,便是因为他自己便是天下最能打仗的将军,汉高祖就不成,总是担心有兵权能打仗的臣子作乱。中唐以来这两百年乱世,说到底还是庙堂之上少了一个知兵的皇帝,兵权这东西,儿臣不愿假手于人。李怀仁大才,能供驱驰当然好,否则他在地方上,比在朝廷里要好,对朝廷好,对他也好……”
郭威叹了口气:“早知如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