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而悠远的声音中终于染上了恼火,连带着那一团虚幻的沼泽似乎也活了起来,扭曲成为一只大手,直接捉住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整个身子。
他似乎听见藤丸立香因此发出了吃痛的呻吟,又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耳边很快就被染上了纯粹金光的红线所引发的噼啪烧灼声占满了——它们在试图烧干那只沼泽变成的手,将阿斯克勒庇俄斯从中解救出来,但事实上起到的作用杯水车薪。
那只手的巨力几乎不可违抗,连带着半空中的盾型徽章也跟着往下沉了一些。
——这样下去,藤丸立香真的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阿斯克勒庇俄斯如此判断。
难道你并不渴望你追寻了一生的愿景吗?那个声音还在试图诱惑,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对此只报以冷笑。
“你搞错了一点,蠢神。”他第一次对瘟疫之主做出了回应,“我之所以追求‘不死’,是为了捍卫人类的尊严,令他们摆脱诸神的掌控。我确实以此为执念重复了很多次人生——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多少也有了一点长进。”
阿斯克勒庇俄斯躯壳表面上的病变区域在陡然间极速扩张,几乎在一个瞬间里,他就不合逻辑地变得行将就木。他已经决定好了,这次开口也是他最后一次对瘟疫之主做出的回应:“‘死亡’本身,也是一种令‘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的,重要的‘尊严’。”
下一个瞬间,自盾型徽章上牵系而来的细线全部崩断,散发着金光的盾徽在反作用力下极速上升。而自断后路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只是冷笑了一声,以自己被侵蚀得残破不堪的灵基本身作为点火机构,引爆了自刚刚起被主动积攒在体内,没有用于抵抗疫病诅咒的帝皇灵能。
——阿斯克勒庇俄斯,正如他所说的,以死亡明确拒绝了瘟疫之神的邀请,捍卫了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灵基湮灭的爆炸中金光大作,纳垢花园中的生灵尖叫着迅速退后,却无法规避自己被烧焦灼尽、彻底归于虚无的命运。在慈父沉重的叹息声中,葳蕤的花园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生灵无法踏足的枯败死地,与整个花园的面积相比微不足道,但却是一块顽固的疮疤,仿佛会永远地散发着受诅咒者的热量。
而在泰罗斯大教堂的钟塔顶端,藤丸立香愤恨地将自己几乎被灵能烧得焦枯的左手锤在面前的栏杆上。狄格里斯看了都觉得心颤,但她就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这一动作令陶钢制成的栏杆发出了清脆的巨响。
“……索姆尼,让‘平面之月’定位这个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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