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不过是持着天鹰权杖站在原地,保持优雅、端庄、微笑,并且向四周挥手,因此这一下的怔愣并没有造成什么可见的影响。
聚集在附近的人群比她原本想象得要多得多。她原以为自己在东京都的早晚高峰和大型展会现场之类的地方已经见惯了人山人海的景象,但当四下的场景是一条笔直且毫无遮挡的宽广主干道,而人群摩肩接踵的景象甚至绵延到了她的视平线尽头时,她还是为这种数量上的纯粹暴力由衷地感到了震撼。
在第一个瞬间里,她有些疑心这是不是某种面子工程,但在看到努力试图维持秩序的法务部专员中甚至混杂着圣血天使战团修士(又或者说,反过来,因为人群中的阿斯塔特总是更容易被发现)之后,这個念头便被打消了一半。或许地方政府会出于各种原因弄一些平民来为莅临此地的中央人员“大驾光临”一事捧场,但只要是稍有智商的人,都不会把场面搞到这个基本上不可能不出事的规模。
但这并没有让她程式化的笑容更加自然一些,因为很显然,驱使着这些平民来到此处的是一种强烈的宗教狂热。藤丸立香不适应这种场面,这种“不适应”却并不妨碍她飞快地意识到,四周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到完全听不清内容的欢呼声并不是为“藤丸立香”而存在的,而是为了献给一个“代表帝皇的宗教符号”。
当事人毫不怀疑,就算在这样的场合下,被禁军放在仪仗中心用于指代帝皇的是一尊雕像,一副画作,甚至一条穿着华服的狗,这些人也能毫无芥蒂地如此欢呼下去。
这从她的身影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后,一些圣血天使的举动中出现了因惊讶造成的迟钝,而凡人的呼声却丝毫不受影响这点便看得出。这些在可能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内飞速聚拢而来的人群,与其说是巴尔上消息灵通或者稍有权势的平民,不如说是被宗教狂热裹挟其中的朝圣者。
更有权势的那些,就会在禁军与圣血天使的沟通与安排下收到游行之后的社交晚宴的邀请函,因此没必要挤在这里。
仅在藤丸立香所能看到的近处,人群便一直明显地存在冲过安全线向着仪仗队伍靠拢的趋势;也有人在激动的情绪之下捶胸顿足、撕裂衣物、大声嚎哭;更有甚者甚至拿出小刀现场在自己脸上割出国教标记的形状,以示自己的忠贞与献身,令人不禁产生一点“还有圣血天使在附近,这真的好吗”的隐忧。这种不分男女的狂热气氛令藤丸立香感到有些窒息——作为广义上的无宗教信仰人士,她不怎么可能因此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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