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强烈地灌进感官当中的,是光。
虽然动力甲头盔上的鸟卜仪迅速地监测到了光线的逐级变化,并立刻调暗了镜片的视野,但那些迅速壮大的、无法被戴比特作为凡人无法避免地显得单薄的身形遮挡住的光芒,依然在镜片的显色没有跟上的几微秒间刺痛了赛维塔那双原产永夜之星自诺斯特拉莫,因此更适应黑暗的双眼,令他反射性地偏过头去,阖上了一下眼皮。
在那个瞬间里,他产生了一种明确的感觉:这种光并不是“单纯的光”。
这是一个微妙的、难以用语言精确地解释的感觉,这种略微泛着粉紫色的光芒带来的刺激似乎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一定要说的话,在反射性地闭起眼睛的那个瞬间里,赛维塔想起的是他首次见到帝皇的那个时候——帝皇身边的光也在带给他灼烧般的刺痛感之余,令他产生了一点视觉之外的、说不清的微妙感受,但他也能明确地辨认出,眼下的这些光和环绕在人类之主身边灿然而圣洁的光有着极大的区别。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唤出那把深深刻在自己记忆当中的链锯戟,再度审视起现场的状况,琢磨着是否应该直接从这个窗口当中跳下去。在他丢失视界的这不到一秒钟里,戴比特已经被从原位掀飞出去了:如果他是自己离开到原位的四米之外的,那么就不会像这样浑身是血地仰面躺在反着光的黑色巴尔岩地面上,手里还拽着一小片带血的人皮。
而那片人皮的主人,如果假定米尔斯残留下来的部分还在原位的话,那么可能已经被这些陡然出现的光芒烧化成了飞灰。至少在赛维塔被滤过光的镜片当中,没能在原位上看到任何哪怕可称之为“残留物”的东西。
——不,还是有的,只是在强光下变得有点难以发现。赛维塔眯起眼睛,关掉了镜片上的绝大多数暂时无用的数据流,结合鸟卜仪传来的数据调整了成像模式,然后他看见了:
盛大光芒的遮蔽之下,有着扭曲的细线在地面上活物般地蜿蜒爬行。因反光率较低,在赛维塔眼中,就如同白色地板上自主扭动着的黑色头发丝一样。
就算是“群鸦王子”赛维塔,在面对这样的景象时,也因为自己微妙的联想而感觉有点犯恶心。而在地面上的戴比特真正站起身来,顺手用什么法术点燃了手中的那一小片人皮,将它丢开时,赛维塔则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联想并不仅仅是联想,而感觉更恶心了:
那些蠕动着的线条确实就是米尔斯。而且,即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知道怎地竟然依旧活着,并且在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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