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荼说,不痒了。鲍来梓接着说,这药水咬劲大,准会把你脖子上的毒气杀死。
红荼,鲍伯伯对你不错吧?他照顾你,比你爸爸强哩!马道英赞许地看着鲍来梓,说我可以走了。
不能走,到我家的驴肉馆吃了午饭再走不迟。鲍来梓收了筷头,拿起那装了药液的瓶子,便领着她们母女出门,然后合上门扉,又吊上一把大锁。
集市上鲍家的驴肉馆生意兴隆,但馆舍后面驴厩里关着的几条毛驴,其中有一只在流泪,它铜铃般的眼睛泛着凄凉的光泽;另一只拱着厩栏,还不时地尥蹶子,显得躁动不安。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死驴的血腥味,让它们感觉到自己的末日也即将来临。驴厩外边是屠驴场,那浸渍着驴肉的案板上,在日光的照耀下晃动着一道寒光——那便是一柄卷口屠龙刀。驴厩内的一只疲驴看见了,惊骇得咴咳、咴咳地狂叫。这分明是一种抗议,是一种对死亡的抗议。
此刻,鲍来梓带着马道英和红荼一行已经来到驴肉馆。红荼第一次听到驴叫声,也不知是什么动物叫,胆怯地抓紧妈妈的衣服。妈妈告诉她不要怕,刚才发出叫声的就是驴。
在鲍伯伯家可以吃到这种驴肉,味道很鲜美。快走近前边驴肉馆门口的鲍来梓回过头说,驴肉好吃,可是红荼不能吃。马道英和红荼的目光几乎是同时射向鲍来梓。鲍来梓说,驴肉温补,又是发物,红荼要吃驴肉,必须等脖子上发痒的疮好了再吃。
谈话间,一个高挑身材的胖女人走过来。鲍来梓望着马道英把手一摆,介绍说:这个馆子就靠她撑持。马道英接过话头:刘嫂,你真不错,鲍兄经常夸奖你好手艺。刘六英说:不行啦,今天他出门了,来了生意我一个人忙不开,就在附近喊来了两个伙计帮忙。
这时,红荼紧拽着马道英的衣服,有些认生地四顾。马道英搡一搡她,说你还不叫刘伯娘。红荼乖巧,看一眼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轻轻地叫一声刘伯娘,嗓音小得像蚊子。
刘六英听见了,“嗯”一声,让她们母女坐定,又麻利沏两杯茶置于案上请用。马道英叫她不用客气,说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红荼稚气,不关心也听不懂这两个上辈人谈话的内容。她大睁着眼睛朝满屋睃视,像看稀奇一样感到有趣又局促。
鲍来梓把药液放在该放的位置,就去馆子的餐厅、厨房忙乎。
那边吃驴肉火锅下酒的客人猜拳行令,近乎吵吵嚷嚷,红荼头一次听到这种像吵架又不像吵架的声音颇感惊诧。走了一拨客人,鲍来梓从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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