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只米粒大的蛆虫,比乡间茅厕里的还要肥胖。
道士瞥了一眼,回味着马六刚才说过的话仰起脖子哈哈大笑,之后说,真正臭的不是道士,是你腿上的那些蛆虫。
难怪那么做气味。马族长本来清楚,却恍然大悟似地讲。这时,头顶上太阳曝晒,他退到一栋楼房下的阴影里,见道士、马六也跟着过来了。
哦,你笑话我呀!你讨厌我呀!马六瞅着道士直嚷嚷。
并非笑话你,也不是讨厌你,我只讨厌你的行为,笑话你自食其果。道士边说边拍打道袍,仿佛道袍上有许多灰尘。
此话怎讲?马六不明白。
马族长也想听听,他见马六近了,就走开一点。道士冲着马六讲,你锯倒马家庄那株古槐树的行为是不是令人讨厌?你还不清楚,那些从树上倒下来跌死的成鸟、雏鸟,它们的魂魄被地气吸于阴曹地府,不能超生的,就嗔怪人类而化生、湿生或卵生为虫害,现在稻田里的褐飞虱、一代化螟、二代化螟等等旁生,都是那些得不到超度的虫豸的散灵变化而来……
那么我自食其果又该怎讲?马六疑惑地盯着道士问。
你不是要打死那条蟒蛇吗?道士反问。马六睁大眼睛,直点头。道士接道,那条蟒蛇你没有打死,由于它造孽过多,结果被雷殛而死,那条蟒蛇死后,非常怨恨你,它的魂魄投生蛆虫,正寄生在你的臁疮腐肉之中。
你鬼说吧!马六伸手沉重地拍打左腿,希望把钻进臁疮里拱动的蛆虫拍打下来,但一只也没有掉下来。马六有些失望,但他并不失落,依然满脸含笑地问道士,哪条蛆虫是那条蟒蛇变的?我要抓住它,再把它搞死。
道士不回答,扬长而去。
马族长惊骇地说,你要想办法把臁疮里的蛆虫全部弄死,一只也不留。
算了吧!马六见左腿臁疮里的蛆虫拍不下来,就不拍了,他说,马族长,你不清楚,这蛆虫在肉里钻,开始难受,有点痛,现在习惯了,它们在这腐肉里拱动,麻酥酥的,像轻轻地给我搔痒,还挺舒服哩!
你既然这么讲,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马族长暗自好笑,又觉得马六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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