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爆裂之声响彻林间,凝于剑境之中落叶、雨滴如箭激射而出,砸击在密林树干之上...
树龄稍长的巨树,只被这些落叶雨滴击穿树身,尚能存活,一些树龄稍短的树木则被彻底摧毁,轻则拦腰而断,重则被连根掀起,在重击之下,化作林中泥土。
男子身上蓝袍,已毁去八九,胸口一道剑伤深可见骨,可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先前从容之姿,似这世间无任何事,能乱其心,一手负后,一手轻攥一物,带着淡然笑容,迎上胭脂剑主。
“你的剑法虽是犀利无比,但却有缺,即便已初踏宗师门槛,莫说天机,便是先前我所言几人,恐也非敌手...”
言毕,蓝袍男子摊开掌心,一枚发簪浮现掌心,再观胭脂剑主,盘与脑后的乌发已然披背,在林中密雨下,不多时,乌发顿湿...
胭脂剑主,一言不发,似不敢相信,面前的蓝袍男子,连那柄令他名扬天下的猩红长剑都不曾使出,便在自己剑境之中,无声无息地取下自己的发簪,如他手中有剑...如他同样施展剑境...
“当年的你,是何等英雄,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声出殷红面具,再无大殿之中的威严冷漠,望向冰榻之上的蓝袍男子,凤目之中本满凝柔情,可当想起当年之事,又化作浓浓不甘,伸手抚向云鬓之上,发落披背,一如当年,发簪入手,攥于掌心,又陷回忆...
“我说陈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林中已然较量过了,你胜我败,已是定局,你还跟着我作甚...咳咳!”许是胸口剑伤,令蓝袍男子本是俊逸面庞,稍显苍白,情急开口之下,发出连声咳嗽。
蓝袍早已出得山林,行入官道之上,即便深夜,官道中亦有赶路之人,见得蓝袍男子剧烈咳嗽,好心欲上前相助,才近身前,却见他手持利刃,正向着官道旁空无一人的林中念念有词,只道是遇见了疯子,连忙避让逃离而去,直至官道之上再无赶路之人,一旁林中,方才显出一人身影。
还是那身胭红斗篷,先前被雨水打湿的乌发已重新以发簪盘于脑后,不过与先前林中不同的是,遮颊面具之上的凤目之中,少了几分不屑,多了几分关切之情。
许是蓝袍男子咳嗽愈盛,现身之时,胭脂剑主于林中一跃而下,眸中关切更盛,蠕动双唇,开口之时,却是别样语气。
“先前你让了我...胭脂剑!从不需要他人相让!”
蓝袍闻言苦笑:“陈姑娘,你胜了我,乃是光明正大,何来相让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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