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汉皱起了眉头。
没有文身,没有凿齿漆牙,但能说南越土话,还能找着深山老林里的垭口。
因而,他本来以为,这男人是和张议平一样的汉、越混血。
没想到却是个纯粹的汉人。
他手中的长枪,又指向了傅玄策。
尽管他心中已经觉得,可能是巴木旦背刺了父亲。
但面前这个汉人,莫名出现在家里,甚至几乎把他家当成了自己家,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依然让他很不爽。
傅玄策抬着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你爹被人杀了。”
巴尼汉挺着枪,面露警惕之色,近前几步:
“那又如何?”
傅玄策也不挣扎,再道:
“你心里知道是谁干的。”
“知道。”
傅玄策低了低头,继续道:
“你恨他吗?”
“杀父之仇。”
“那我和你有仇吗?”
“没有。”
“那你不拿着枪去找人报仇,你拿枪指着我?”
巴尼汉沉默了一下。
这么想是不太对,但他手中,却没有任何放下长枪的想法。
“因为你是汉人。”
族人都能背刺他爹,已经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没了信任,何况是汉人?
傅玄策放下了手,面上带着冷笑。
近在眼前几乎缩为一点的枪尖,也没能让他带有惧色,反而一脸的嘲讽:
“这就是南越人的想法?”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汉人,就该被枪指着?”
巴尼汉理直气壮道:
“不拿枪,怎么给我爹报仇?!”
傅玄策同样理直气壮:
“你爹该死!”
“你!”
还不待巴尼汉有动作,傅玄策继续道:
“巴木旦是什么人?!”
“他先是交趾国的将军,其次才是你们的族人。”
“他回到族中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们出兵,让你们和五年前一样,帮助国君!”
巴尼汉争辩道:
“那又怎样,国君乃天柱神托世,我们作为天柱神的子民,帮助国君,也是应该的!”
傅玄策语气又烈了几分:
“你爹想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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