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衣服忽然被拉了一下,是走在他身后的苏晴。
“看那边。”没等他回头,苏晴便说。
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不需要苏晴指明‘那边’是哪边,顾然便看过去。
天边,一个巨大的沙漏倾斜着屹立在天边。
只是看见它,顾然便对时间产生了恐惧。
人生八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只有六十年,再除去一半睡觉的时间,一小半吃饭穿衣上厕所的时间,上下班通勤的时间,最多只有二十多年。
他现在已经二十岁。
而庄静更是已经四十二岁。
“醒醒。”苏晴轻拍他的肩。
顾然回过神,竟然发现自己差点落泪,人生是不能多想、深想的,想多了一定会觉得悲哀。
“那是什么?”虽然这么问,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人类对时间的恐惧。”苏晴的回答正如他所想,“有时候是漏斗,有时候是时针比秒针还要快的钟表,有时候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
“河里的一滴水,就一个人的十年。”庄静轻声道,“我曾经抵达河边,看见过无数的阴影在那里试图挽留自己的岁月。”
那条河边,此时应该也有顾然的心理阴影。
但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庄静与严寒香。
和他抱着一样目的的人应该也有很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比如说父母。
漏洞之巨大,哪怕隔着无法估计的距离,也能只能勉强看清下半部分,在那里,砂砾已经堆积起一座巨大的山体。
山体中的每一粒沙子,又是一个人的多少年。
最后看了一眼沙漏,顾然继续前进。
他握紧手中的【曲柄牧杖】,手中的触感坚定而真实,【曲柄木杖】被他牢牢握住。
顾然喜欢这种恐惧,越是恐惧,心越是坚定,不顾一切之后反而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静。
他不是让河水倒流,也不是铲平整座山。
他只是想从河水中掬起一小捧,让它不随大河而去,只想从山中捡起几粒沙粒,不让它被淹没。
其余人不知道,庄静却从他的背影看出点什么,严寒香也似乎嗅出了一些新的气息。
断断续续,走了大半天,遭遇的怪异现象虽然不多,可从没有停止过。
能有惊无险地走这么久,严寒香都很惊讶。
“这提灯——”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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