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骆和尚重重点头:“洒家以为,靖安民希望涿州城里意图抵抗之人皆死,而城池百姓俱在,才是无本万利的好生意!”
“诚如大师所言。”
郭宁点了点头,环视众人:“我们不辞劳苦来此,一方面为了协助靖安民作出威吓,使杨安儿不能在涿州久留;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封堵杨安儿向西流窜之路,展现我们的军威,凭此确保我们的地盘,也就是雄、安、安肃、遂、保五州的安定。这其中意蕴甚是微妙……诸位想也明白。”
几名将校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当年他们在军中服役的时候,习惯敌我至为分明的状态。可流落河北两载以后,无论自家的身份,还是判定敌我的标准,都慢慢地陷入混沌。在这世道,人命最贱、人心无常,昔日袍泽也会翻脸,而彼此有过血仇的敌人,为了共同的利益又会站到一起。
便如杨安儿与郭宁、靖安民这等盘踞本地的强豪之间,看似仇敌,底下又同样在挖着大金朝廷的墙角,有那么几份通谋的意思。
杨安儿图一个龙游大海的畅快。而郭宁和靖安民等人,则藉此机会展现实力,从而获得地方上的拥护,进而架空朝廷派驻在河北各州的地方官。
这样的操作,大部分出于靖安民的主意,以郭宁的性子,并不耐烦此等细微筹划。但在场众人谁不是精明强干?郭宁稍稍一提,众人全都领会。
“但是……”汪世显想了想:“胡沙虎此人,人品虽然卑劣,却端的兵强将勇。他既到此,杨安儿就没机会攻入范阳了。不仅如此,应对稍有不慎,立即身死兵败!这样一来,靖安民对涿州的后继谋划固然成空,我们面临的局势,也将大大不利。”
李霆冷笑:“是靖安民想要涿州,我们又不想。局势于我们有何不利?我们现在收兵回馈军河去,胡沙虎那狗东西,还能跟上来咬我的鸟?”
汪世显耐心地解释道:“胡沙虎被贬谪之前,乃是右副元帅,权尚书左丞,真正的朝廷重将。如果说杨安儿是狼,此人比狼还要可怕十倍。这样的人物忽然来到涿州,实在蹊跷……谁知有什么图谋?只消他在涿州稍稍驻足,便如卧榻之旁凭空走来一条嗜血的猛虎,我们全力戒备犹嫌不足,那安州等地的地方官员,对我们的态度会如何?”
刘成干笑两声:“地方官员倒还罢了。我们的粮秣物资快要见底,若俞氏等大族继续犹豫,再这么消耗下去……队伍下个月就要散啦!”
听他这般说来,众人无不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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