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上风的时候,他们文弱惯了,又总是在朝堂上打嘴仗的时候,把武人用刀枪拼来的优势赔出去。这样的事情前前后后发生数次,早就把宋人的心气给磨平了。
中都新皇登基后的几天,郭宁曾经召集幕僚,猜测后继天下局势的变动。
当时新皇即位,改元“兴定”,随即诏中外知闻。携带诏书的使者四处奔走,不止去往定海军的控制区域,也去往河南、关中、河东、东北内地。结果立即尊奉新皇,改用新年号的,只有东北内地的女真人盟友们。
河东南北路和西京路俱都保持沉默,而去往河南的使者当场就遭痛斥,几乎被甲士乱刀砍成肉泥。
再数日以后,南京路和关中等地的文武群臣,俱都向遂王上表,说要拥戴遂王登基为帝,和盘踞中都的逆贼郭宁不死不休。
对此,定海军中不少幕僚都有些担心。有人反复猜测南京朝廷会拿出什么利益,说动南朝宋国与之结盟,联兵来袭。
可面对着北方骤变局面,南朝宋国依旧是原来那悠然模样。
海上的生意照样在做。几处偷偷开辟的私港依旧有吏员保驾护航,从定海军手里按月拿钱的人依旧拿的心安理得,偶尔抽解结算慢了,他们居然还会写信来催,仿佛这不是私下里的贪污,而是坦坦荡荡的俸禄。
边境也没见有提高戒备。荒废多年的边境军镇依旧荒废,将军吃空饷的胃口也没有变小。清河口附近的甘罗城,当年是驻兵一万两千人的要塞,如今成了走私商贾们最常用的转运仓库;盱眙军按照该有殿前司从选锋军里挑出的精兵两千五百人和骑兵二百,实际上常驻盱眙,专备战御的御营将士不会超过五百人,骑兵更不到五十。
百姓们自家倒是有些民兵结社,看训练水平和装备,都比朝廷兵马更高些,可他们如果想要扩大点规模,大宋的地方官员第一个视之如狼虎,绝不同意。除非什么时候局势真的紧张了,官员们才会拿出一点钱粮,把地方上的流民和勇锐之士充入新军,以为自家的政治资本。
这种模样,说大宋的文武会骤然精神焕发,上上下下都拿出建功立业的胆略,主动介入北方战乱……谁能相信?这等大国的军政方略,不是一人可以推动。既然全国文恬武嬉,习惯和平和安稳了,那根本就改不了的!谁想将之变动,韩侂胃的脑袋就是榜样!
那么,这样的南朝宋国里头,为什么就有人上赶着作死,得罪凶神恶煞的定海军呢?
贾涉这厮,是闲得无聊,还是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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