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所杀死汉儿的数量也多过漫山野草。
只要有膀子力气,穿着坚固铠甲,骑着大马冲进敌阵,冲那些手持镰刀和竹竿、面黄肌瘦的汉儿农夫一顿乱砍,其实并不危险。杀一百个不过比杀一个十个累点,身经百战也只能代表辛苦,不能代表别的。
但随着局势的变化,大金的敌人已不是寻常的汉儿农夫。而开封朝廷治下又全都是汉儿,朝廷只靠着几十万南逃的女真人,控制数百上千万的汉儿,就如同一群船员乘坐小船,在沸腾的大海漂流,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如果想得多些,红袄军是汉儿,中都的郭宁也是汉儿,朝廷总觉得,这两家是打过恶仗的,必定彼此防备,绝无缓和余地。可是,万一这些汉儿携起手来,开封朝廷所驾驭的整片大海会怎么样?斜烈名鼎根本没法揣测。
想到这里,斜烈名鼎愈发紧张。
哪怕身在一群部下的簇拥中,斜烈名鼎依然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迫近。这种莫名而来的紧张感使他这几天越来越暴躁,动辄咒骂。部下们都以为,他是捞不着南下立功,所以暴躁,殊不知他只是害怕而已。
随着开封朝廷不断把兵力填充向淮南,徐州便越来越空虚。
道理上讲,那些盘踞深山的红袄军穷鬼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做什么。可斜烈名鼎真觉得哪里不对。他是粗人,没有那种抽丝剥茧分析的能力,也从来都和开封朝廷讲不清道理。
但他这几天越来越觉得,如果南面厮杀,北面对峙,而唯独东面一片平静,那东面保不准就要出问题。
“这几日里,沿河寻哨莫要松懈,去邳州和滕州的探马也不能少了!这几处的哨探人手,都是一天两次回报么?”
“是!”
“不够!”斜烈名鼎拍着桌桉大叫:“派更多人去!一天四次,不,一天六次回报!”
泗水和南清河沿线全都是黄河泛滥留下的淤泥,骑士往来多么辛苦。邳州和滕州那边红袄军余部横行,路又是多么难走。
斜烈总管一声令下,就要没日六次回报,那三倍的人手哪里来?
负责哨探的军官心里不乐意,却不敢与斜烈名鼎顶嘴。
他一边躬声应是,一边偷偷地扫视身边同僚,想看看负责本地治安的县尉在哪里。
这县尉是彭城的本地人,曾经带着乡邻数百避兵,被推为砦主。此人的部下也大都精熟地理,他若能派几队人帮忙,哨探之人就能凑齐了。
嗯?
县尉今日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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