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数次,最终有些心疼地说了句:“有话好说,这一把火,烧掉太多东西了。”
在别勒古台视线的尽头,仓库后方的深草丛里,卢五四左右手各抱了一个黑陶的火油罐子,弯腰从一处阴影走到另一处阴影。
卢五四早年是在草原深处挣扎的汉儿奴隶,两年前则成了缙山防御使司下属的押官,一年前论功升做了从七品的防御判官。
不过,他这个判官与众不同,名义上负责毛毡生产和贩卖,实际上经常孤身潜入草原,或者侦察蒙古人的内情,或者捉杀有罪之人。
这片库区从兴建到扩建的每个环节,卢五四都曾参与或者旁观,所以他在库区里走动,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悉。
两个罐子都不小,每一罐都起码装了二十斤的火油,加起来抵得卢五四小半的体重。卢五四没什么力气,环抱着罐子走了几步,就呼哧呼哧喘气,满头大汗流淌。
夕阳西下,火舌跃动,光影错落变幻。明明卢五四的脚步不算轻捷,动作也不快,偏偏他每一步都能让自己落在阴影里,落在高草和芦苇的掩护之下。
到了某些开阔区域,他又似提前预算过那样,一步出去,就踏进了人工挖掘的沟渠,就此消踪匿迹。
库区的地形并不复杂,可每一点能被利用来掩藏的东西,都恰到好处地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将将掩藏住了卢五四的身形。
时不时有蒙古骑兵奔驰来去,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这座位于昌州旧地的库区,是赵瑄打算用来渗透草原的中枢,还动辄存放巨额物资。库区里至少有三成的物资是汉儿商贾的,还有两成,则属于缙山方面官营的生意。真出了祝融之灾,莫说赵瑄了,招讨使仇会洛都得发愁。
因为这个缘故,库区建设的时候就特别注意防火,水渠都额外挖了四五道,每一座大仓之间的距离也专门测算过,就为了防备万一时火星蔓延。所以,什么事前做了纵火的准备,完全是赵瑄在虚张声势。
至于什么提前布设硫磺和火油,更是胡吹大气了。
方才一下子纵火点着仓库的,就只是卢五四一人。这会儿他则忙着潜到另一座仓库,以备赵瑄继续胡吹大气,他则继续配合着放火。
没过多久,卢五四就赶到了另一处仓库,闪身进了道隐蔽的侧门。
仓库一角,光线阴暗,周围又堆着高高货物,外人全然难以发现。卢五四松了口气,张开双臂,咚咚两下,罐子落地。他擦了擦汗水,只觉血腥气扑鼻,这才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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