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昨日里,三岔口来了位李郎中,问了不少事;明天,会有比李郎中更紧要的大官人将来查问,对么?”
胡仲珪臉上的笑容瞬间湮去。
今天下午,他得到了李云的提点,于是让人备了酒肉,挨个儿地走访在三岔口的连番冲突中,曾经被他欺压或者苛待之人。酒是有名的玉泉酒,肉也是花糕也似的好牛肉。他觉得,这诚意已经足够了,走访过的几个人,得了酒肉,果然都还知趣。
却不曾想,方才自家婆娘得到消息,说皇帝已经到了天津府!而且皇帝放话,只给所有人留一天时间捂盖子擦屁股!
这代表什么?
皇帝有没有可能,因为北上厮杀虎头蛇尾而恼怒?会不会把满肚子的怒气发泄在天津府?皇帝对军队的掌控绝对不容动摇,敢在这上头扰动风雨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而一旦皇帝亲自下场,本来已经满意的人改口说不满了,胡仲珪又会如何?
胡仲珪又惊又悔又急,偏偏来不及准备其它的东西,只能嘴上拼命许诺,把自家在官场上积攒的底子全都掏出来。却不曾想,这民伕头子不是蠢的,立刻就感觉出了不对。
这时候再嘴上死硬浪费时间,就没什么必要了,胡仲珪勉强道:“嘿嘿,没错,算你有见识!”
“所以,你害怕我向那些大官人申冤,对么?你害怕我说出了你肆意妄为的嘴脸,影响你的官位,对么?”
胡仲珪冷哼一声,眼睛猛然瞪大,露出遍布血丝的眼白。他的身上开始有杀气弥漫,显然也做好了实在谈不拢,就要来更狠的:“你这厮,果然很冤么?事情闹到现在的地步,你若不是蠢货,也该知道问题不都在我!上头的大官人给我一天时间安抚众人……不止是在救我,也是救你们!”
“原来如此。”
朱老大伸出手,把胡仲珪带来的酒肉慢慢抱在怀里:“巡检老爷说的是……但我还想要点别的。”
胡仲珪两边槽牙咬的嘎吱吱响:“你想要什么!”
朱老大眼神向左右乱甩,胡仲珪骂了句,起身往窝棚外头走了圈,再绕回来:“不相干的人,都已经赶开了!你说吧!”
“不瞒巡检老爷,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当时闹事的由头甚是古怪。有两个山东西路的同乡,一直在人前人后地抱怨,似是推着我们与巡检老爷们对抗……可我们这些粗人,早前竟没感觉出不对,所以才……这等人,可有什么妨碍?这种事情,万一上头的大官人问起,我说,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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