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你昼夜兼程来到这里,居然还提前安排了什么场面?”
“非是我安排的,而是开封府本来就有。若不是老尹你在天津府生出的这一堆糟心事儿,我十天前就赶到开封,参加这大场面了!老尹,你怕是心思太多,竟不知道……罢了罢了,你跟我来!·”
尹昌实在是不想动。
他猝然与人搏斗,透支了体力和精力,这会儿只觉浑身虚弱异常,更不消说被那鞑子痛打的面门和硬磕到石板的后背了。现下他眼眶内外瘀血,眼睛都快睁不开,腰背处更是疼得厉害,像是筋络被一阵阵撕扯那样。
换了个寻常人物,这会儿估计已经躺在地上,挣不起身了。但尹昌数十年戎马倥惚,受过多少伤损,还许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饶是年纪上去了点,韧劲和狠劲还在。
他明白李云绝非善男信女,此时自家生死仍不由己,更不消谈日后的前途。当下他闷哼了两声,咬牙站定:“李郎中,请!”
两人一前一后,摇摇摆摆出得官署。
走到衙门的正门,尹昌稍停步,左右看看。负责值守的甲士依旧是那一队,可领队的中尉从尹昌的熟面孔,换成了一个生人。怪不得左右司的人横冲直撞入来,这些卫士们既不禀报,也不拦阻!
尹昌视线扫过,甲士们同时也见到了自家上司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随即露出惊容。但那个面容森冷的中尉不发一言一语,甲士们便不敢动问,只个个挺胸腆肚,继续站得笔直。
倒是替尹昌牵马过来的亲随惊呼一声。尹昌立即叱道:“住嘴!后头跟着!”
一行人各自上马。抬腿踏镫的时候,腰背处疼痛阵阵袭来,尹昌倒真有点硬气,全然不吭。
统军司的官衙,设在端门以南,横街之北。出门不远就是龙津桥。这一带在百年前,曾是大宋皇宫外的御街所在,街旁的大相国寺,更号称“伎巧百工列肆,罔不有集;四方珍异之物,悉萃其间”,是天下第一等的销金窟。
大金进取中原以后,整座开封城不可避免的衰颓,三年前还遭了一场火,把北起千步廊,南抵南薰门的无数建筑烧成了一片白地。
随着大周践阼,新朝气象蓬勃,中原重归安定。大周以退役的武人担任各种官职,对地方和基层的控制甚是严密;但武人们普遍性子疏忽些,不太苛求,也很少去约束商业贸易和民间娱乐。于是开封内外、乃至更远地方无数士农工商们的生命力和创造力,都喷涌也似地发挥了出来。
短短时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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