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的人,不止池允深一个。其实每个人都明白,每个人都对当前的局势充满了疑虑,对笼罩在所有人头上,早就病重将死却迟迟不死的崔忠献充满了。
但再怎么疑虑,他们彼此的争夺不可能退让。而且,因为尹昌的真面目被认清,原本一度担心上国插手而被抑制的斗争强度,将会急速反弹。
为了打破均势,压倒对手,所有人都在搜罗一切可搜罗的力量,又试图去阻碍其他人的行动。
被崔瑀召集的两百人,当天下午就坐着大车,赶往开城,听说会直接进驻到开城里,由他直接掌控的某座军营。谨慎起见,车上都罩着蓬布,每辆车密密匝匝地装着十几个人。
契丹人们倒不是自吹,他们大都来自金国的北疆长城一线,获得马匹和骑马的机会多,几乎人人都是好骑手。论武艺,也都精通马上砍杀的技巧,什么挥棒打球,根本不在话下。
当然这会儿他们都是赤手空拳,在车辆旁跟从的高丽护卫也时不时投来戒备的眼神,并不因为他们响应了枢密副使的招募,就将他们视为同伴。
不过,被迫干了许久的苦役,有摆脱这身份的盼头,就让人很高兴了。众人在大车里或坐或躺,有人把方才领到的铜钱一枚枚地摆在面前点数,然后用袖子擦一擦;有人放松地彼此聊几句,话题慢慢转向开城里剑拔弩张的权贵们,还有那个招募人手的由头,所谓马球大赛。
对马球,众人倒不担心,那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竞赛。几句之后,众人就讨论过了球赛时的配合,各自都觉得,他们临时组成的队伍足够压倒高丽骑士。
这还是因为众人吃了好几个月的苦,身子虚了,精神头也差。许多人身上带着鞭子和棍棒责打带来的伤痕,甚至骨骼碎裂、伤口溃烂的也不少见。但为了抓住脱离苦役营的机会,他们就算有伤,也强撑着摆出结实有力的姿态。
若是往日里耶律留哥这样的雄主尚在,契丹人摆开军阵厮杀,这一辆车里的十几人,就感觉能对付一百个甚至更多的高丽人。
这种自信当然不是凭空来的。东北内地的诸多部族上百年来,都没怎么把高丽人当回事。那种许多次战争胜利累积而成的强烈自信,也是军队里传承下来的东西。
那个先前代表众人出来应答的契丹人头目,名叫萧捏里。
“捏里”是契丹语太阳、火光的意思。用这个名字的,通常都是大辽在时,为皇室服务的宫帐官后代。不过这种前朝再前朝的官身,到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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