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他的那把枪,这是他一路颠沛流离以来,唯一没有抛弃的东西。
他紧贴在战壕的土壁之上,一只手用着刚刚被发下来的工兵铲,拼命地试图挖的再深一些,哪怕是一厘米的进展,都更有可能让他活命。
最后,在他听到那些尖锐的破空声彻底撕裂他的耳膜之前,他终于能够把自己的整个身子囫囵塞了进去,只留下一个破破烂烂的靴子还在外面。
轰炸开始了。
冉丹的无人机群也许有上百架、数千架甚至更多,反正拉托比斯一早就听到了那些防空炮在不惜一切地开火,他听那些负责防空炮的士兵吹嘘过,他们手头的大家伙能够封锁数公里的空域,每分钟能打出上千发炮弹,就连只苍蝇都会被他们的炮灰撕成碎片。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拉托比斯只听到了那些防空火炮在发疯,在一刻不停地倾吐着火舌,一整个阵地的炮口奏响着一曲杂乱无章的抵抗之歌,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止冉丹把炸弹扔到了战壕之中。
拉托比斯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完全阻止不了爆炸声不断地捶打着他脆弱无比的耳膜,那是一种毫无规律的狂乱声响,它时而沉重而肃穆,时而就如同炸开的玻璃瓶一样,尖锐无比。
中士甚至能听到那些看似坚固的土堆与里面的士兵被一起炸飞的声音,那是一种独特且沉闷的声响,几乎不可能会听错,也意味着可能一个倒霉蛋甚至更多的人被活生生的埋在了土里。
有些炮弹落在了地面上,有些炮弹落在了战壕里,甚至还有一枚落在了拉托比斯的附近,他露在外面的靴子能够感受到被炸飞的泥土与石子敲打靴底的声音。
他听到了一切的声音:炸弹的爆炸,火炮的发射,无人机翼划过低空时的古怪声响与嘶鸣,但他唯独听不到属于人类的惨叫声:无论是被浪潮般的泥土所活生生地掩埋,还是在一瞬间被烈焰吞噬,甚至是在炮弹炸开所蒸发出的真空领域中被抽干了所有的氧气,这些都不是能够让人发出任何声音的死法。
只有炮弹,只有爆炸,这噩梦般的鸣奏曲响了有五分钟,甚至更多。
最后,它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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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托比斯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坑里面爬出来的,他挪动着发软的腿肚子与脚掌,勉强地站了起来,但是还没过几秒钟,他便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腿肚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随后,他想起了什么,便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一边,疯狂的挖掘着那些泥土与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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