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是沪上的,这次是趁着暑假来东北看外婆。
“燕大中文系啊,我还想考来着呢!”
陶玉书听说章耀中在燕大中文系读书,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林朝阳知道陶玉书的遗憾是因为父亲的缘故,章耀中却不知道。自己的学校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这让他脸上隐隐有几分骄傲。
“师大也很好了,我有个同学当时考的也是师大。”
聊着聊着,陶玉书突然注意到章耀中放在桌上的那本《燕京文艺》,杂志是翻开的状态。
“欸?这个章耀中是你吗?”她惊奇的问道。
林朝阳顺着陶玉书的视线望去,也发现了杂志上的名字。
章耀中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是我。前段时间写了一首小诗,侥幸发表了。”
从上车发现章耀中胸前戴着燕大的校徽,林朝阳便知道这是个“逼王”。
逼王装逼,不在于牛逼,而在于他可以让别人感到尴尬,自己却乐在其中,很显然章耀中已经深得其中真味。
陶玉书接过章耀中递来的杂志,饶有兴致的欣赏起来,林朝阳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
攀高峰,做贡献
胸中自有书万卷
育才人,争时间
壮志宏图得施展
……”
诗的篇幅不长,称是“小诗”并不是自谦,只是这着实让人一言难尽,林朝阳觉得这还不如自己初中时的习作,更别提他大学时写的那些文章了。
这不就是打油诗吗?
过去十年之间中国的文学创作陷入了巨大的倒退,林朝阳穿越过来一年时间,很清楚如今的形势,他想尽办法看书读报,但阅读内容也基本都是以时政新闻为主,经过前些年的扫荡,这年头想找些文学著作来看是很困难的,尤其是他还是一个农村人。
章耀中递过来的《燕京文艺》林朝阳是知道的,50年创刊,当时的主编是老舍先生,后来一度停刊,此后几经波折,在80年正式更名为《燕京文学》。
在当时被文学界公认为文学期刊的翘楚,杂志刊发了许多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中、短篇小说,如张婕的《爱,是不能忘记的》、王濛的《风筝飘带》、汪曾琪的《受戒》等等。
现在的《燕京文艺》尚未改名,内容上也是默守陈规、抱残守缺。
林朝阳明白这都是嗡嗡嗡的后遗症,眼下浩劫虽然已经过去,但寒蝉效应仍在发挥着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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