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小院里一位懵懵懂懂的孩童就慢慢长大了。起初还有一位年龄稍大的姐姐照看,姐姐离开后,小院里就留下了孩童一人,或载歌载舞,都是随意,或读书游玩,皆是自然。然后,霞光一明一灭,小院一启一合,伴随着风箱有规律的声响,这位孩童又渐渐长成了少年。一同长大的还有云飘、云落的随缘日月。
在堂屋墙外的一角,父亲搭起了一间低矮、简陋的小房,土坯砌墙,木棍为梁,是饭屋,生火做饭的地方。饭屋内有两处灶台,一处是大灶台,安置着大锅,做稀饭、煮地瓜用;一处是小灶台,支砌着小锅,炒菜烧水用;角落里堆放着干柴;门口还有一个水缸。这便是饭屋的全部家当了。彼显拥挤。在大灶台与墙之间,还有一个重要的物件——风箱,是做饭时鼓风的工具,一并归属于大灶台之范畴。那个时代的农村,家家都有这样的风箱。清晨、午时或傍晚,每家每户的风箱一响,似商定的信号,如约定的程序,此起彼伏你消他长。于是,风箱便随了太阳的升起与落下,准时的奏出了参差不齐的音符,与一天天光临的日月合鸣。
风箱是凡尘世间的人们与神灵的攀谈,是一代代的生命与自然的感应,是生生不息的百姓与日月的对话,也是我认知这个世界的最早触点。在我最初的记忆里,母亲将我揽入怀中,坐在大灶台前,一边往灶堂内添柴,一边拉动着风箱。灶堂的火苗,便随了风箱的鼓动,一闪一闪照耀着我们红彤彤的脸庞。所以,风箱的响声,成了我最早感知到的尘世福音;灶堂的火焰,是我初始体会到的人间温暖。而随着一顿顿热气腾腾的地瓜稀饭熟了,我们的日子也慢慢甜蜜起来。
当我踉踉跄跄的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时,便是在风箱的声响中,慢慢的走出了饭屋,并在宽阔的小院内摇摇晃晃的迈步。从小院的东头走到西头,那个漫长啊,我仿佛走了很久很久,而周围的狗、鸡则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直立的物种,还有些胆怯与惊恐。之后,我慢慢长大,可以随意的在小院内奔跑了,这才知道,原来小院是我可以安生的领土,是我随意丈量的边疆,是我自由自在的山河,更是我无所畏惧的版图。我只要在小院内,便可以为所欲为。我也才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家呢。
在小院内游玩,我还有许多的玩伴儿,如狗与鸡。狗有一只,鸡有一群。但有一只很厉害的大公鸡,整天扬着头,挺着脖,趾高气昂,目空一切,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稍有不和,便与狗儿争夺天地。战事频繁发生。论野蛮霸道两者不相上下,说争强好胜更是旗鼓相当。却也成全了尘世烟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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