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道:“此奏疏已呈递往司礼监,估计陛下也看到了吧。”
意思是,驳回是不可能了。
沈禄作为通政使,从他那一关没有驳回,那落到我们这边也不过是誊本,也就是关白的那份,正本还在司礼监那边,除非是让萧敬把这份奏疏打回去……但于理已不合,等于是内阁跟司礼监暗箱操作了,不可取。
谢迁笑道:“没有结果的事,完全可以提醒司礼监,稍微延后再提。若是草原有大捷,陛下心中欢喜,也就不会去计较这种事。若是败了再提出来,或也有一定的效果。”
可以提。
但一定不能是现在提。
皇帝还在那焦急等候战报呢,结果这边御史言官就先参劾起来了?!这不是往皇帝焦躁的情绪中火上浇油吗?
等王守仁的战事结果传回来,皇帝心中大石落地,不管是赢是输,这份奏疏也有了商谈的余地。
谢迁又道:“我也倒有些想不通,难道科道那些人,不明白其中的关节道理?在这么个情势不定的时候,非要急着上如此一道参劾的奏疏,图的是什么?”
刘健道:“或许之前我们过多以结果来论了,以至于乱了朝堂本来的规矩。”
话没有说太清楚,但谢迁却心知肚明。
大明朝堂的规则是,不能打破规则。
而不要以打破规则之后的结果来论成败。
之前皇帝也过分“以成败论英雄”,强调结果正确,而忽略了程序正确。
结果正确,往往是我们这些高层文官虚以委蛇的手段,可以互相各退一步。
但那些中下层的御史言官可不管那么多。
他们只知道规则被打乱了,无论结果是胜还是败,都坏了大明朝堂的规则,以一人的意志来决定朝中大事,忽略了廷议的重要性……这岂不是会出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的概念?
大明废黜宰相,就是为了保证皇权至上,也保证了大臣参政议政的权力,而以张周为这个无冕宰相,明显是中下层官员所接受不了的。
管它赢还是输呢,我们就是要以张周坏规矩这件事,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呵呵。”谢迁面带苦涩笑容道,“是啊,规矩这东西,从李广,再到张秉宽,好像一直都不好使。可惜要把一切都改过来,恢复旧制,也并非易事。票拟如何定呢?”
问题重新抛给刘健。
刘健看着奏疏道:“再斟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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