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饮下了第三口酒。
一大口。
眼眶微红。
他酒量本不好,不过今天算是敞开喝了。
反正就是喝倒了,二师兄还能从里面爬起来嘲笑他不成?
有些事儿吧,藏在心里久了,就想找个人说。
只是某些时候,真不能跟活人说,那就只得讲给死人听了。
再说了,二师兄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大阵仗没见过,他陆长青今天,就是在这哭鼻子,二师兄在天有灵,也会理解他为什么哭鼻子的。
他内疚。
游轮一战,因为日本人的算计,东南武林,伤亡惨重,何止是伤筋动骨,差点就被连锅端,斩断传承了。
虽然这些同僚名宿前辈们的死,跟他陆长青没关系,但这事儿,怎么的,也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做些什么,他念头不通达。
所以他就决定去做了。
趁早做,往大的那面儿做。
“师兄,那不是跟你吹,俺这次真要去闹个大新闻呢,我,陆长青,你的小师弟,要去把新阴流给灭了,在富士山的山顶撒泡尿,拉坨屎,这几天,他们日本的樱花不是开了么,多美啊,小爷我从山脚开始,一刀一颗,给他全砍了,怎么滴吧,我就是这么霸蛮。师兄,讲道理嘛,这事儿够不够带劲儿?我觉着够,老够了,您肯定也觉着够,所以啊,这酒咱接着喝。”
陆羽又是饮下一大口。
也给李凤年洒上了一大口。
一瓶两斤装的二十年女儿红,四口,就饮下了一半。
只是酒喝在肚子里,事情藏在心里面,陆羽还是有些憋闷。
文艺一点,这叫块垒难平。
“师兄啊,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哟。自打我来江海,就老听说您的事迹,您这都快死四年了吧,四年时间,江海人民都还记着你,在这么个浮躁的花花世界,这得有多难得,您当年得有多牛气?你要还活着,那多好,谁欺负我,我就来找你,依我们天机宫人都护犊子的尿性,您铁定得帮我不是,什么赵长生,什么陈风雷,狗屁!在我陆长青面前都是个屁,在二师兄您面前,那可就真是连屁都不是了。”
“对了,我见过大师兄了。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我有点理解你写给我的那封信了。在这样如天神般的男人面前,你真的很难不自卑。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找不到跟大师兄硬怼的勇气。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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