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婚事是韩赭夺得家主之位的一大助力。成婚之后,韩赭对她百般呵护,她也表现得无欲无求,只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身份。
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恩爱的夫妻。
郑鸳很享受这种生活,尽管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并非善类。
先是韩歇。
再是韩威。
一个自杀,一个被割了舌头。
有人会说,韩歇是为了家族,韩威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取其辱。
韩赭这么做,是顾全大局,并没有什么错。
郑鸳也知道从家族层面上来说,韩赭是没有错的。
但送自己儿子去死,就算是为了家族,你作为父亲也应该会有不忍之情吧?
可惜,郑鸳没有从韩赭眼神中看到半分痛楚。
这两个年轻人,并非郑鸳亲生儿子,她当然不会太过心疼,但每每想起韩赭麻木的眼神,她都会遍体生寒。
终于。
轮到自己一家了。
郑鸳丝毫不怀疑,自己那个平时看起来颇为随和的丈夫,会为了保住家主之位,而放弃自己一家。
韩倦是他唯一的嫡子。
但换一个正室,他能有更多的嫡子。
郑鸳惨笑一声:“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从嫁过来的那天,我就做好所有准备了。”
郑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从郑家放弃国号,主动并入韩家的时候,他也做好所有准备了。
这世上,哪有与虎谋皮的道理。
难道羔羊主动献出自己的一半的肉,就能跟狼当兄弟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当然能想通。
但当时的郑国,早已没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斗志,还妄图投降之后,能保住自己的贵族待遇。
的确。
他们多享受了好几十年。
不过也就这几十年了。
只希望冲突爆发以后,郑家的年轻人能认清现状,狠下心来把所有的权力都交出去,免得一点血脉都传承不下去。
郑濂转身朝屋内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正挨着火炉打坐。
脸色依旧苍白,身体也坐得歪歪斜斜的,仍然没有从牧野碑的反噬中恢复过来。
正在这时。
敲门声响起。
郑濂声音有些嘶哑:“进!”
“吱呀!”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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