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不知名的药物大量泵入他的体内时,男孩感觉就好像身处于一场冰风暴中那般,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在此过程中,手术台上的拘束皮带将他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板上,让他不至于跌落在地。
随着颤抖与狂乱不断挤占他的思维和肉体,他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混沌。
不知道多久后,他最终脱离了那场风暴,仿佛被抬进一个温暖而沉闷的深幽洞穴。
他躺在那里,继续沉浸于幻梦中。
男孩做了许久的梦。
痛苦引发的幻觉首先造访,他全身神经的阵痛将这幻觉打造得无比尖锐,而注入他血管的大量镇痛剂又将一切扭曲变形。
那些锋利而残缺的梦境裂片就像是散乱的拼图或者粉碎的镜面,其间交织着一段段阴暗静默的昏迷状态。
两种感觉的交织与碰撞,这就像两位弑君棋高手之间的对局——久经思索的谨慎攻防,布局长远的深层谋略,还有落子之前的漫长筹划。
不知道飘荡了多久,心灵碎片的锐利边缘逐渐磨钝,那些梦境也愈发持久而复杂。
他开始做一些极为漫长且往复循环的宏大幻梦。
那些梦累月经年,横跨几代人的岁月,目睹坚冰覆盖万物又融作春水,经历大海彻底固结又再度涌动,遥望那黄铜圆盘般的太阳在满天云朵间疾驰而过,先是熠熠闪亮,迸发光芒,接着逐渐暗淡,化为余烬,被微风抹去。
日夜交替,无休无止……
有时候,他的梦境好似一场冒险,他端坐于一辆疾驶的云霄快车中,将寰宇万物尽收眼底,但他也时常猛地上升或许下降,需要紧紧抓住扶手以免不慎坠落。
有时候,他的梦境会将目光内敛,遁入自己的血肉,在微观层次上观察这具如银河般庞杂的身躯,逐个检视组成整体的无数原子,将他的生命本质拆分成最细微的遗传信息,如同是利用一枚棱镜巧妙地从光线中筛选出其多彩组分。
他感觉全身上下的器官组织都纷纷解离,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块老旧挂钟,每一个布满日内瓦纹的精细元件都横陈于工匠面前,等待维护与修复。
他也恰似一个生物样本,一头被固定在工作台上的实验动物,先是遭到利刃开膛,随后五脏六腑像怀表的齿轮零件般被人逐一取走。
亦或如同一只被钉在蜡盘中的昆虫,身体各处的组织细胞都分别放置于玻片上,供人研究种种内在机理。
在漫长梦境带着他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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