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宇文玦眼睫低低一垂:“我也觉得这般无名无分的,当真是委屈了她,也委屈了我。”
萧景南讶然:“陛下——”
宇文玦抬起眼,温声一笑,眸中却没半分笑意:“萧景南,你以为我为何要这天下?”
萧景南脸色一变,怔怔说不出话。
宇文玦淡淡扫一眼,身子微微后靠,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冷。
“萧世子,竭智尽忠是你们应尽的责任,而非你们自以为同我讲条件的筹码。”
萧景南浑身一震,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一个字。
从明光殿第一次见到宇文玦,他就知道陆修是陆修,宇文玦是宇文玦。
这也是他为何在齐王势单力孤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效忠与跟随。
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过自己的姓氏与身份,更没忘将来还会是银岳的掌舵人,回顾过往选择,哪一次不是慎之又慎?
倘若不是打心眼里认同、敬服,又怎么可能将整个银岳以及靖宁侯府的未来,押在这个根基浅薄的齐王身上?
更遑论仅凭父亲与上皇帝的授意、和淡得聊胜于无的亲缘?
是,自己是有利可图,可反观旁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如此,又有谁会拿全族人的未来作儿戏?
事实证明,上皇帝的眼光没错,他的选择亦没错。
单瞧当日上皇帝行宫一行,便藏着多少阴谋算计。
更不要说诛杀陷害宇文珂等人。
后来宇文玦更是当众斩杀魏王宇文瑛及党羽,就在他为齐君逃走苦恼无法交差之际,竟传来先帝中毒的消息……
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也是自先帝过世后,他才慢慢回过味。
可惊可愕之余,又不得不心折首肯。
何况,洛安城里的一众皇子王孙,哪个不是城府深沉?能这般鳌里夺尊、后来居上的,又岂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许是一再受到重用,倒叫他有些忘了,何谓君是君,臣是臣。
自己与公孙叙、陈德春这种几朝老臣到底是不同的。
顷刻间,萧景南心思澄明,垂眼默了须臾,慢慢低下头,恭恭敬敬伏地一拜。
“是臣僭越了,臣告退。”
“去吧。”
宇文玦应一声,眉眼未抬,只单手支头斜倚着,手指闲闲搭在案几上的一摞奏疏上。
门扇在身后缓缓拉开,萧景南再抬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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